多问两遍

玉鼎叹了句：“对嘛，你多问两遍呀。”

他往算盘上一靠，手指点着竹简上的数字，语气软了些：“你倒好，一句‘退还是死’问完，人家刚喊两句狠话，你刀就劈上去了。多问一遍‘真不退？’，说不定一半的妖怪就怂了。”

灵昭垂着眼，指尖轻轻蹭了蹭刀柄上的冷纹，低声应道：“我以为…说‘除非死’，就是真要拼到死。”

寸心忍着笑，递过一杯热茶：“你是直个性子，那些精怪偏会绕弯子。下次咱们试试，他喊狠话，你多打一会儿，再问降不降。”

灵昭点头称是，玉鼎又开始扒拉算盘：“杨婵收降了八十一个……”扒拉一半，又开始训灵昭：“你看看人家！”

挨训的灵昭低头不语。

“哪吒和李靖共同诛灭了三十六个，三首蛟杀了二十五个。”玉鼎盘算完，手中往扇子摔到桌上，“这哪里是在治理弱水，这可是三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除妖战役。”

“哎！”寸心托着脸，满是喜悦，“这么说，弱水治理以后，凡间岂不就是没有妖怪了？”

玉鼎又重新拿起扇子扇风，“那也不一定，稍微有点智商的妖精都会躲起来，不就是挖山开渠吗，让他挖。”

正说着，杨戬踏着风走进门，哮天犬紧随其后，嘴里叼着根十分粗壮的骨棒，骨节上还凝着未散的妖气。玉鼎、寸心和灵昭皆是一愣，目光齐刷刷落在那骨棒上。

寸心皱着眉斥道：“诶呀哮天犬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呀怪吓人的，丢出去！”

杨戬上前两步，手搭在灵昭肩头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肩，沉声道：“我们打死了一只虎精，哮天犬抽了他的骨头，想做为一件兵器。”

他顿了顿，视线落在灵昭腰间的双头刀上，语气软了几分：“灵昭，你也可以寻个武器，你那双头刀用血肉凝成，我总觉得心疼。”

灵昭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哮天犬的骨棒，眉峰微挑，语气里带着点懵懂的认真：“那岂不是说，我看上了哪个妖精的武器，我就杀了它，武器就抢过来？”

杨戬闻言颔首，指尖仍落在她肩头没挪开；哮天犬也似懂非懂，叼着骨棒使劲点头。

“哇……”灵昭低呼一声，眼底先掠过丝讶异，众人刚要弯唇笑她的直白，她脸色倏地一正，皱着眉反问：“什么馊主意？这谁还分得清我跟它哪个是妖精啊？”

杨戬指尖一顿，喉间溢出声低笑，眸里漾着浅淡暖意：“倒不是让你乱杀，遇着那为非作歹的精怪，夺它武器既除害，又能换个趁手的，何乐而不为？”

灵昭眉峰拧得更紧，偏头琢磨了半晌，语气依旧直白：“可是抢妖精的东西，传出去不丢人？”她抬手拍了拍腰间双头刀，“再者，这刀是我本命所化，哪个兵器能及得上？”

玉鼎“啪”地合上算盘，凑过来戳了戳她的刀鞘，笑道：“你这孩子，死心眼！本命兵器是亲，但妖精的好物件也能当‘副武器’啊。你遇着难缠的精怪，换着用多省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