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把晕倒的杨婵扶回内室休息,盖好薄被才轻手轻脚退出来。
这边刚关上门,玉鼎看着桌案上散成一地的竹简——正是他写了大半的书,还没来得及心疼,就转头拽住灵昭的手腕:“别耽误,你身上蛇毒还没清干净,回你房间去,为师给你施针。”
灵昭“啊?”了一声,眼神瞬间飘到旁边的药箱上,想起自己先前醒来时满头插着银针的模样,后颈不自觉地发紧,心里直打怵。
她往后缩了缩手腕,语气带着点不情愿的委屈:“还扎啊?”
玉鼎手一紧,没让她把腕子抽回去,眉头皱得更紧:“不然呢?剩下的毒留着养着?等它再发作疼得你打滚?”
灵昭被说得没了底气,却还是磨磨蹭蹭不肯动,指尖无意识抠着袖口:“可上次扎完头好沉……就不能换个法子?比如喝药?”
“喝药慢!施针清得快!”玉鼎不由分说拽着她往门外走,“别磨蹭,早扎完早省心,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打架。”
灵昭被玉鼎拽进房间,虽乖乖躺到床上,却始终紧绷着脊背,指尖攥着被子边缘,看着玉鼎从药箱里取银针,语气带着几分试探:“师父,这次施针,应该不用扎满脑袋了吧?”
玉鼎捏着银针在烛火下消着毒,头也没抬:“蛇毒虽清了大半,但还有些残留在头顶百会穴附近,不扎透了容易留根。放心,这次少扎几针,比上次轻。”
灵昭闻言,刚松了点的肩又垮下来,嘴角撇了撇,却没再反驳,只是慢吞吞地把枕头垫得高了些,方便玉鼎施针。
话刚落,房门被轻轻推开,“哮天犬”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,放到床头矮几上。
“刚去灶房温的,”他看向灵昭,声音平稳,“施完针喝了,能帮着散毒,也能缓一缓针感。”
灵昭瞥了眼那碗药,紧绷的肩线悄悄松了些,没再像之前那样磨磨蹭蹭,乖乖把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。
玉鼎打趣了句,“这回乖啦?”惹得她双颊通红。
玉鼎捏着银针靠近,灵昭下意识闭紧眼,手指却悄悄攥成了拳。“哮天犬”见状,没多言语,只走到床侧,轻轻将她的手握住。掌心温热,带着点安稳的力道,刚好能压下她心里的发慌。
灵昭指尖动了动,偏头瞥见他站在一旁,目光落在自己头顶,原本紧绷的神经竟慢慢松了。玉鼎一针扎下,她忍不住蹙了蹙眉,“哮天犬”察觉,拇指轻轻在她手背上蹭了蹭,声音放得更轻:“忍忍,快好了。”
等最后一根银针取下,灵昭刚坐起身,“哮天犬”已经先一步端过矮几上的汤药,还细心地吹了吹,才递到她面前:“温了,不烫。”灵昭接过碗,指尖碰到他的指腹,温温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窜,她低头抿了口药,竟没觉得往常那么苦了。
玉鼎收拾着药箱,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和灵昭泛红的耳尖,轻咳一声:“行了,喝完药歇半个时辰,别乱跑。”说罢便背着药箱出了门,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