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灌江口

杨戬慌了，像是在哄劝又像是在自我剖白：“杨戬不是要你妥协，是想往后你守众生时，我能站在你身边。天庭的事杨戬来应付，你只要安心在凡间守着，守着我们的家……不行吗？”

见她神色略有松动，杨戬执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脸上，继续哄她，声音里带着蛊惑：“从前的那个家已经不在了，杨戬真的，好想要有一个家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，声音有点哑：“我不是不想……可我怕。我怕哪天你为了天庭的事，又要跟我分开，怕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，又被他们搅散。”

杨戬听她这话，立刻抬头，眼神亮了些，急忙道：“我不会！我跟你保证，就算天庭天塌下来，我也先护着你，护着我们的家！我接封不是为了替他们卖命，你信我这一次，好不好？”

感受着掌心传来他脸颊的温度，灵昭心里的最后一点别扭也散了。她垂着眼，睫毛轻轻颤了颤，没立刻答应，却也没抽回手，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：“谁要跟你成亲……”

杨戬听出她话里的口是心非，立刻追问，声音里满是欣喜：“那就是没反对？灵昭，我们回灌江口，杨戬准备聘礼，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，好不好？”

灵昭被他问得耳尖发烫，掌心还贴着他温热的脸颊，能清晰摸到他下颌线的弧度，心里下了决定。就算是火坑，她也跳了，谁让他就生了张让人忍不住软心的脸，谁让她就是爱上他了。

她没应声，只是悄悄偏了偏头，指尖却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脸颊，像在确认什么似的。这细微的动作落进杨戬眼里，让他心头瞬间亮了，握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收紧，语气里的欣喜快藏不住：“没反对就是应了，是不是？”

他往前凑了凑，连声音都带着点哄人的软意：“咱们明日就回灌江口，好不好？”

灵昭被他追问得心跳都快了些，耳尖的红意蔓延到脸颊，垂着眼沉默了片刻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。

她的动作很轻，却像颗石子落进杨戬心里，瞬间漾开满池欣喜。

杨戬攥着她手腕的手猛地一紧，几乎是立刻就把人重新拢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：“你点头了……灵昭，你真的点头了！”

他松开些，扶着她的肩膀，眼神亮得像映了星光，反复确认：“明日就回灌江口，你放心，定让你风风光光的，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！”

灵昭被他抱在怀里，听着他雀跃的声音，嘴角也忍不住悄悄弯起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：“知道了，别这么激动。”

那晚两人没再多提天庭的纷扰，只坐在神台旁的石阶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灌江口的日子——聊院角该种几棵桃树，聊往后练剑的时辰，连谁的招式更猛烈都掰扯了半天，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，才歇了歇。

天刚亮，杨戬就拉着灵昭的手起身，眼底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：“走，咱们现在就回灌江口。”灵昭没反驳，任由他牵着，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踏实得很。

两人足尖一点，并肩飞离元君庙，晨光里两道身影掠过云海，朝着灌江口的方向飞去——从前的分歧与顾虑还在，可此刻他们心里都清楚，往后的路，要一起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