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事惊慌

过了几日，杨府客厅里茶香袅袅，杨戬与灵昭相对而坐，正在对弈。黑子白子错落有致，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——灵昭指尖拈着白子，眼底带着狡黠，落子又快又狠；杨戬执黑从容应对，眉峰微蹙，每一步都暗藏玄机。

梅山四兄弟围在一旁观战，时不时低声议论，哮天犬身着劲装挤在人群里，双手撑着下巴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棋盘，时不时挠挠头，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，嘴里还嘟囔着：“主人，堵她呀！别让嫂子跑了！”

忽然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，伴着慌乱的小碎步声：“徒弟！徒弟们！”

杨戬执子的手一顿，灵昭也收回目光，双双起身迎了上去。只见玉鼎真人提着道袍下摆，慌慌张张冲进正堂，头发散乱，道冠都歪了半边，脸上满是焦灼之色。

“师父，何事让您如此惊慌？”杨戬扶住他，语气带着关切。灵昭也颔首问道：“师父一路奔波，可是出了什么急事？”

“惊慌？”玉鼎真人眼神闪烁，看看杨戬，又扫过神色淡然的灵昭、一旁起身见礼的梅山兄弟，最后落在一脸懵懂的哮天犬身上，连忙收起慌乱神色，挤出一抹干笑掩饰，摊开手道：“谁惊慌了？”

他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，绕到矮几旁坐下，嘴硬道：“师父哪有惊慌？”说着收起笑容，脸色一沉，语气严肃起来：“我是气的！气死我了！”

杨戬不解地坐下：“谁让师父这般动怒？”

玉鼎真人端起桌上的茶壶，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口，放下茶壶时，脸上满是义愤填膺：“有人给师父造谣，说那只臭猴子是我的徒弟呀！”

听说是这等小事，杨戬眼底闪过一丝了然，随即失笑：“师父，不过是些无稽之谈，您不必理会。”

灵昭挑眉一笑，指尖敲了敲棋盘，语气带着戏谑：“师父莫气，能闹得天庭鸡飞狗跳的猴子，若真是您的徒弟……额……好像也挺合理……”

“我的意思是说，师父教出的徒弟，不管是人是猴，本事都这般出众。”

玉鼎真人看看杨戬满目真诚的模样，又对上灵昭似笑非笑的眼神，张了张嘴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他哪里敢说实话？那孙悟空确实是他的徒弟。当年封神一战后，他奉观世音菩萨点化，前往花果山传授那石猴本领，还赐名“悟空”。菩萨早有预言，此猴日后必闯滔天大祸，所以待孙悟空学成之后，他便找了个由头将其赶走，就是怕日后闯祸连累到自己。没曾想，这才过了几年，那猴子就真的闹得天翻地覆，如今更是大闹蟠桃会，天兵天将都下界捉拿他了。

此刻被众人盯着，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谎：“我是不怕他们说，可那孙悟空如今闹得满城风雨，这时候还传他是我的徒弟，岂不是平白惹祸上身？”

“啊……”灵昭眨了眨眼，一脸茫然地看向玉鼎真人，“师父你还怕这个啊？”

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棋盘边缘，语气说得轻描淡写：“我跟杨戬闹天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，我还以为您早习惯这种‘惹祸上身’的日子了呢。”

杨戬闻言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，轻轻拍了拍灵昭的手背，对玉鼎真人道：“师父放心，当年我和灵昭闹得比这猴子凶，天庭也没敢怎样。如今有我们在，断不会让您受牵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