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猴子

众人闻言皆是一愣，灵昭给他倒上温酒，让他慢慢说。

“是谁把我兄弟打成这样的？”杨戬放下酒杯，眉峰一挑，语气里已带了几分厉色——能把哪吒折腾得这般狼狈，绝非寻常角色。

哪吒嘴里塞满葡萄，含混不清地摆了摆手：“一只猴子。”

“哪里来的猴子？”灵昭也放下筷子，双头银刀的刀鞘在桌角轻轻一碰，发出清脆声响。

“花果山水帘洞的，自称孙悟空。”哪吒咽下果肉，又抓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，满不在意地说道。

杨戬闻言，手中三尖两刃刀化作的墨扇“啪”地合上，起身就要往外走：“敢伤我兄弟，我去会会他！”

哪吒见状，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，急声道：“哎哎哎，你干嘛去？”

“去给兄弟报仇啊。”杨戬眼神锐利，显然动了真格。

“别去别去！”哪吒连忙摆手，“玉帝又没请你，你操那份闲心干嘛？传出去说我哪吒打不过便叫人帮忙，多没面子啊。”

他顿了顿，拿起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，脸上露出几分坦荡：“虽然我输给了那猴子，但我输得心服口服！”

梅山兄弟听得兴起，老大忍不住插话：“那猴子真有这么神？连你都不是对手？”

哪吒拍了拍桌子：“可不是嘛！要不是他本事过硬，我也不会认这个输！”

经过哪吒一番讲解，众人才知晓前因后果：原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猴子，自称叫孙悟空，学得一身通天本领。他先是抢了东海的定海神针，又闯到地府消了自己的死籍。玉帝怕他惹出更大的乱子，便召他上天做官，派他去御马监养马。孙悟空一开始并不知情，后来得知这只是个芝麻大小的官，当即就翻了脸。

“玉帝派我和我爹下界征讨孙悟空，没想到没打过他，吃了败仗！”哪吒灌了口酒，满脸不甘，“如今那孙猴子正扯着旗子，自诩要当齐天大圣，否则就要闹上天去！”

“哈哈哈，”灵昭拍案大笑，眼底闪着兴味，“这猴子还真有点儿意思！跟我们夫妇还真像一路人！”

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，烈酒入喉辛辣滚烫，刚咽下便觉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头。灵昭猛地蹙眉，下意识抬手捂住嘴，脸色瞬间淡了几分，方才的笑意也僵在脸上。

杨戬见状，立刻起身扶住她的肩，语气骤然紧张：“怎么了？”

灵昭摆了摆手，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反胃感，勉强笑道：“没事，许是这酒太烈，呛着了。”可指尖却悄悄抚上小腹，心中泛起一丝异样——她素来酒量颇佳，这般无故恶心的情况，倒是少见。

哪吒和梅山兄弟也连忙关切询问，灵昭笑着一一安抚，又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两口，才渐渐缓过劲来。

她岔开话题，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与戏谑：“只是可惜了，前几年被迫应下了个‘听调不听宣’的誓约，不然这天庭有难的热闹，我正好去添添乱！帮着猴子好好地闹上一闹！”

庭院里的笑声、谈笑声混着酒香肉香，越传越远，而远在花果山的孙悟空，还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灌江口众人闲谈的焦点，依旧扯着“齐天大圣”的旗子，等着天庭的答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