串串门

玉帝沉默片刻，目光在灵昭、杨戬与王母之间转了一圈，终是重重哼了一声，语气带着不甘却已松口：“罢了！便依王母所言！”

他看向灵昭，声音沉如洪钟：“灵昭！朕念你有功，今日便不治你抗旨之罪！但你需依杨戬之例，立‘听调不听宣’之誓——天庭有难，凭圣旨即刻调遣，不得推诿！”

灵昭气得浑身发抖，几百年前她便是因为这事，甚至要与杨戬分道扬镳，如今终究还是要被迫接受吗？

杨戬察觉到她周身翻涌的怒火与委屈，悄悄往她身侧挪了半步，“灵昭……”

灵昭猛地抬眼，眼底满是桀骜与不甘，看向玉帝的目光带着锐利的锋芒：“陛下要我立誓，也需依我一个条件！”

玉帝脸色一沉：“你还敢提条件？”

“我护人间，从不是为了天庭封赏，今日愿立誓，只为凡间百姓安宁。”

灵昭声音掷地有声，“若天庭有难调遣我，需得是真为三界安危。若为私怨、若伤无辜，这誓约便作不得数！我灵昭可听调，却绝不做助纣为虐之事！”

这话既没违逆玉帝的要求，又守住了她的底线。

玉帝脸色一阵变幻，看向王母，见王母微微颔首，终是咬牙道：“准了！但你若敢违背誓约，朕定不轻饶！”

灵昭深吸一口气，抬手抚上心口，声音坚定如铁：“我灵昭在此立誓，三界有难、天庭有旨，我必即刻调遣，绝不推诿；若为私怨、若害无辜，此誓作废！”

誓言落下，天际隐隐传来一声惊雷，似是应了这带着棱角的约定。灵昭放下手，只觉心头一阵憋闷——她终究还是向天庭的规训低了头。

杨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，眼底满是疼惜。

玉帝见誓约已成，虽仍有不甘，却也松了口气，沉声道：“既已立誓，今日之事既往不咎！李靖，送二位真君回灌江口！”

灵昭与杨戬转身，没有谢恩，只有一身未散的凛然。

这么一闹，二人也没有了游历的兴致，到剑门山叫上梅山兄弟和哮天犬，就一同回了灌江口。

众人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，有妖兽异动便降妖伏魔，无事便品茶喝酒吃肉，时不时斗武。

灵昭偶尔望着庭院中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出神，想起天庭的誓约，心头仍会掠过一丝郁结，但转头看见杨戬温和的目光，听见兄弟们爽朗的笑闹，便又释然。

天庭的规训虽成了枷锁，可灌江口的烟火、身边人的陪伴，才是她真正想要守护的安稳。

又过了几年，这天庭院里酒香肉香交织，哪吒小跑进院，往日里干净整洁的模样全然不见，反倒蓬头垢面、衣衫不整。

他急匆匆冲大堂跑去，一进门就喊：“二哥！嫂子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已冲到桌边坐下，伸手抢过一串葡萄往嘴里塞。杨戬惊奇地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，不解地问：“兄弟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“吃了个败仗，趁这机会偷个懒，来二哥家串串门儿。”哪吒一边嚼着葡萄，一边含糊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