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思像一只布偶娃娃,跟着陈言义的脚步一步一趋的走在雨里,江思稍微低头就能看到陈言义搂着她的手,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,不像上学那会,陈言义总是把指甲啃的乱七八糟。
“陈言义”
“我是不是还是回台北来比较好”
其实这些天江思也反复思考过了,虽然妈妈现在的状况恢复的还算不错了,但是江思还是没办法再丢妈妈一个人在台北自己跑掉。
上海那边正好之前就一直想要调江思回来负责台北这边的新项目,之前她犹豫是觉得离开家这么多年,实在没有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回来,但是现在回来了,也实在没有理由再离开了。
陈言义没说话,她们穿过了落雨的院子,走进住院楼,陈言义还是一言未发。陈言义松开揽着江思肩膀的手,帮她把大到挡住视线看不见路的帽子摘下来又按了电梯,可他还是没说话。
电梯到了8楼,江思跟在他身后走出来,她以为陈言义不会说话了,不会对她是不是要回来发表任何看法或给出任何建议,江思有点挫败的低着头走到病房门口,终于听到陈言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好”
好是什么意思,是江思回来很好他很开心,还是江思的事情她自己做决定就好,亦或是江思回不回来都好陈言义其实没有在意的。
“你回来,我会比较开心”
陈言义一定是有特异功能,江思再次确认了这一点,陈言义可以在她窘迫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,还可以猜到江思心里拧巴的思绪,然后解决她的困境,捋顺她的想法。
陈言义没等江思再做出任何回应就推开门进去了,或者说她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。
当初明明是陈言义要江思走的,所以江思才这么多年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,刚到上海的时候她还激动终于离开家,不会有人每天早上喊醒她一定要起来吃早餐,晚上出去玩到几点也都不会有妈妈的夺命call。
可是新鲜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月,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要把江思拆开吞噬入腹的孤单。
江思没有大学文凭,只是高中毕业刚刚成年的女生,没有一技之长,在找工作上碰壁再碰壁,身上的钱只够她在上海和别人一起在很老的弄堂里合租一间屋子。
江思吃不惯这里的食物,也惊讶于这里的物价竟然高的这么离谱,她开始想家,可是每次回忆起来的都只有陈言义冷冰冰的脸,陈言义和江思说
“我对你真失望,江思,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子,那我以后都不要见到你了”
那天江思高考成绩出来,比她预估的分数少了40多分,虽然江思一直以来都完全不能算是成绩好的学生的,但是高考前被妈妈拎着去上了三个月的补习班,模拟考的成绩也是勉强可以够上实践大学的最低录取线的,这一直是江思唯一的目标院校的。
可是出来的分数结结实实给了江思当头一棒。她不敢接陈言义的电话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个月,要不再读一年?
江思终于做出决定,她这次真的下定决心要发奋图强了,明年一定要和陈言义上一个大学,要当他的学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