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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下得正紧，像有人在高楼撒盐，一粒粒砸进红灯笼里，灯笼却不化，反倒越烧越旺，整座“醉仙楼”被火光与雪色夹击，像一块烧红的铁，浸在冰水里

许姎一袭红衣，衣摆绣着暗金色的荼蘼，花蕊里藏着极细的银丝，一动，便像雪夜里炸开的火树银花，鼓点一起，十二名伴舞如扇面展开，她却懒懒地抬手，只抬了三分，便把众人的目光统统勾走

可她的目光却未在台下任何一人身上停留，却自始至终只落在二楼雅间内那位白衣公子的身上——权力帮副帮主，柳随风

他倚栏而坐，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杯，神情淡漠，仿佛这满楼的热闹与他无关

可就在许姎目光落下的那一刻，他似有所觉，抬眼与她视线交汇，眸色深沉如墨，令人捉摸不透

一舞终了，余音尚在梁上盘旋，红衣已消失于台侧，众人怅然若失，许姎未作停留，径直踏上楼梯，推门而入

“吱呀——”

雅间的门被推开，带进一阵雪风，吹得案上烛火矮了一截

许姎站在门口，她不请自入，反手阖门，门闩“咔嗒”一声，把喧嚣都关在门外

雅间内檀香袅袅，许姎缓步走近，裙摆轻掠过他的靴面，而后毫不避讳地侧身坐在他腿上，红衣与白衣交叠，似火雪相融

许姎“我有个交易，想和公子谈”

许姎“不知公子是否感兴趣”

她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钩子，钩得人耳膜发痒

柳随风垂眸看她，指尖轻抚过她鬓边一缕碎发，声音低冷

柳随风“你有什么资格，和我谈？”

许姎不避不让，抬手覆上他胸口，指尖轻点，似笑非笑

许姎“我和公子的目的，是一样的”

话音未落，门“砰”地被撞开，宋明珠闯了进来，眉宇间满是警惕与怒意

宋明珠“你是何人？我家公子也是你能——”

宋明珠的剑已出鞘半寸，寒光映在她眸里，像两弯新月，她闯得太急，鬓边珠钗乱晃，叮当作响

柳随风“退下”

柳随风未抬眼，只淡淡一句

两个字，轻得像雪片落檐，却压得宋明珠脸色煞白，她咬唇，剑尖微颤，终究“锵”地一声还鞘，退出门外，反手合门时，指节因用力而发青

门再次阖死，柳随风眸光微动，似笑非笑地重复

柳随风“一样的？”

许姎贴近他耳侧，声音轻得像夜色里的风

许姎“我们各取所需，不好么？”

柳随风低笑一声，指尖挑起她下巴，目光落在她唇上，语气却冷得像冰

柳随风“我帮你，你能给我什么？”

许姎望着他，眼底无波

许姎“我”

屋内灯火微晃，映得她眼尾一抹红，像是血，也像是妆

柳随风沉默片刻，忽而俯身，唇贴近她耳畔，声音低哑

柳随风“你确定，给得起？”

许姎闭上眼，轻声一笑

许姎“只要公子敢要，我就敢给”

窗外月色如水，酒楼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

此刻，红衣与白衣交缠，像是一场无声的交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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