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”楚昭宁听到那声低唤，心猛地一跳，追问道。
尉迟柠墨愣了几秒，眼神中的恍惚迅速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和蹙起的眉头：“你怎么…弄成这副打扮？”
楚昭宁压下心中的异样，扬起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：“我去逛商场，看见这身汉服好看，就买了。又买了宝钗，让老板帮我编了这个发型，漂亮吧？”她转了个圈，裙摆漾开柔和的弧度，“你不是说喜欢戴蝴蝶发夹、穿长裙的女生吗？我想着天神的眼光肯定没错，这样打扮一定时尚，所以特意去买了蝴蝶发夹和长裙。之前穿的短袖短裤我换下来了，确实，我也觉得不如长裙有气质。”
尉迟柠墨闻言一顿，语气复杂：“其实…你没有必要刻意迎合我的喜好。若论时尚，当是短裙短裤更显潮流，长裙…只是显得淑女些。”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，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审视，“你这副打扮…和红儿贵妃昔年为天帝御前宫女时的装扮，很像。连发型…也颇为神似。”
楚昭宁心绪微沉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原来红儿以前，真的是天帝的宫女。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尉迟柠墨移开目光，转身走向厨房，试图转移话题，“昭宁，来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。我正在做黑椒牛柳，里面的筋已经仔细剔除了。还做好了宫保虾球、水煮肉片、干锅包菜，荤素搭配，营养均衡。你去桌上先吃，我尽快把黑椒牛柳炒好。”他捡起掉落的锅铲，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，重新开火，专注地翻炒起来。
楚昭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她没想到，他竟细心到连牛柳的筋都一一剔除，做菜也讲究如此周全。
当最后一道菜上桌，尉迟柠墨擦去额角的汗水坐下，楚昭宁忍不住再次旧事重提，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：“尉迟柠墨，你为什么…突然对我这么好？”她期盼着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，比如，他对她有了超越过去的感觉。
尉迟柠墨夹了一筷子干锅包菜放到她碗里，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：“我一直就对你很好啊。”
一旁的白恒悠悠接口，美眸中闪着光：“将军确实待你不同。即便在前世天界，他对你也是诸多照拂。”
楚昭宁看向尉迟柠墨，带着点求证的意思：“将军大人不是在天界时，对红儿贵妃最好吗？”
尉迟柠墨面色不变，甚至没有抬眼，平静地否认：“本将军与贵妃，只有君臣之谊，别无他意。”他顿了顿，竟破天荒地补充了一句，目光转向白恒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，“对你的情意，自是比对待贵妃要深。女帝陛下，你说，本将军所言是否属实？”
白恒迎着尉迟柠墨的目光，唇角微勾，从善如流：“自然属实。”
楚昭宁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比较，心中一时乱麻。她不甘心，想为自己再多争取一些明确的信号，便又问道：“那…你在凡间，真的会谈情说爱吗？”
尉迟柠墨闻言，竟爽朗一笑，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：“当然会啦！既然来了凡尘，遇到合适的，自然要谈一场恋爱才算圆满。”他说着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，“多吃点蔬菜，肤白貌美，争取早点找个帅哥男友。等你谈恋爱的时候，我给你把关，我若觉得不合适，你可不许跟他。”
楚昭宁彻底怔住。她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。如果他对自己无意，为何要干涉她的恋爱自由？这究竟是兄长般的呵护，还是…某种欲擒故纵，喜欢却不好意思承认？她对他的这番说辞感到无比诧异，心底也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和不满。
饭后，三人出门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。夜色下的公园静谧安详。楚昭宁看中了草丛中几簇开得正盛的野花，颜色清新可爱，但花丛周围缠绕着不少带着尖刺的荆棘，让人难以靠近。
她正觉惋惜，却见尉迟柠墨径直走了过去，毫不犹豫地伸手拨开那些荆棘，小心地采摘了几束最漂亮的野花，然后用几根柔韧的马莲草，熟练地将花茎捆扎成一束，递到她面前。
“给你。”
楚昭宁接过花束，却一眼看到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，被荆棘划出了几道清晰的血痕，正微微渗着血珠。她心头一紧，又是心疼又是疑惑：“看看，都出血了！对了，你不是天神吗？怎么会这么轻易受伤？”
尉迟柠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，语气轻松，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：“大概…就是想受点伤，好让你心疼感动一下吧？”
楚昭宁闻言，忍不住“噗嗤”笑了出来，阴霾的心情瞬间晴朗了不少。他这算是在逗我开心吗？还特意为我受伤？这难道不是喜欢的意思？ 她心底忍不住泛起丝丝甜意。
白恒在一旁看着，语带调侃：“看来还是昭宁有魅力，能让咱们将军心甘情愿挂彩。”
说笑间，他们走到一处临水的亭子，里面有人正在弹奏古筝，乐声淙淙。楚昭宁倚着栏杆听了一会儿，目光随意扫过亭子下方被灯光勾勒出朦胧轮廓的草丛。
忽然，她看到一个疑似穿山甲、披着鳞甲的小东西，飞快地在草丛深处穿梭了一下，瞬间没了踪影。好奇心起，她下意识地追过去几步，低头在那一带仔细寻找。草丛微微晃动，却再也找不到那小动物的痕迹。
正当她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时，一只散发着淡淡柔和荧光、翅膀呈现梦幻粉色的巨大蝴蝶，悄无声息地在她眼前翩然飞过，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。
那蝴蝶太美了，楚昭宁忍不住跟着它飞行的轨迹看了几秒。只见它盘旋了一圈，最终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一根低矮的树杈上，收拢了翅膀。
借着公园里朦胧的灯光和它自身微弱的荧光，楚昭宁清晰地看到——那只粉色蝴蝶的头部，竟然长着一张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的脸庞！而且，在它纤细的身体两侧，还分明长着如同人类般小巧的手和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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