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德的四月终于褪去了寒意，帅府后院的海棠开得正好，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，像是铺了一层柔软的雪。萧清瑜坐在廊下的藤椅上，手里拿着尹静婉从乌池寄来的信，嘴角噙着笑意。信里说许建璋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，还盘下了一家小绸缎庄，生意做得有声有色，末尾还附了一张两人在绸缎庄门口的合影，照片上的尹静婉笑得眉眼弯弯，比在承德时轻快了许多。
“夫人，您看什么呢，笑得这么开心？”锦书端着一碟刚做好的绿豆糕走过来，放在石桌上，“这是小厨房新做的，您尝尝。”
萧清瑜把信折好，放进信封里，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，清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：“是静婉的信，说她和建璋的绸缎庄开业了，生意不错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，尹小姐总算苦尽甘来了。”锦书笑着道，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庭院，“您看大少爷和二少爷，又在玩弹弓了，刚才还差点把海棠花打下来。”
萧清瑜顺着锦书的目光看去，只见慕容瑾正蹲在地上捡弹丸，慕容琛则举着弹弓，踮着脚往海棠树枝上瞄，小脸上满是认真。她无奈地摇了摇头，起身道：“我去说说他们，别把花给打坏了。”
刚走了几步，就看见慕容沣穿着一身浅灰色军装，从外面走回来，身后跟着沈家平。慕容沣的脸色比平时沉了些，眉头微蹙，像是有心事。
“四少，你回来了。”萧清瑜迎上去，接过他手里的披风，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慕容沣握住她的手，指尖带着一丝凉意：“没什么大事，就是刚收到江南发来的电报，你爹娘那边……好像有点麻烦。”
萧清瑜的心猛地一沉：“我爹娘怎么了？电报里说什么？”
“电报是你娘家的管家发来的，说最近江南不太平，有一伙土匪在周边作乱，已经抢了好几户人家，你爹娘担心家里的安全，想让我们派人去护着点。”慕容沣道，语气尽量放缓，“我已经让沈家平安排人手了，过几天就出发去江南。”
萧清瑜松了口气，却还是有些担心：“那些土匪很厉害吗？我爹娘有没有事？”
“管家说暂时没事，就是家里的下人都慌了，白天不敢出门，晚上也不敢点灯。”慕容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“你别担心，我派去的都是精锐，一定能保护好你爹娘。”
沈家平也在一旁道：“夫人放心，属下会亲自带队去江南，确保老爷和夫人的安全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心里的担忧减轻了些。她爹娘在江南经营着一家绸缎庄，家境还算殷实，这次土匪作乱，怕是盯上了家里的钱财。幸好慕容沣及时安排了人手，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沈家平忙着准备去江南的事宜，慕容沣则每天都在军务处处理事务，偶尔回后院陪萧清瑜和孩子们吃饭。萧清瑜心里一直惦记着爹娘，每天都盼着沈家平能早点出发。
第五天一早，沈家平就带着一队侍卫，骑着马往江南去了。萧清瑜站在门口送他们，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里，才转身回屋。
慕容沣从身后抱住她：“别担心，沈家平办事靠谱，很快就会有消息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就是忍不住想。”萧清瑜靠在他怀里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，“我已经好几年没见爹娘了，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，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。”
“不会的，吉人自有天相。”慕容沣道，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，“我已经让人给你娘家发了电报，让他们有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。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等消息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跟着慕容沣往屋里走。她知道慕容沣说得对，现在只能等消息，着急也没用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萧清瑜每天都去前院的电报室，看看有没有娘家发来的电报，可每次都失望而归。直到第七天下午，电报室的侍卫终于送来一封电报，是沈家平从江南发来的。
萧清瑜连忙拆开电报，快速地看了起来。电报里说，沈家平已经安全到达江南，见到了她的爹娘，家里一切安好，土匪也已经被打散了，让她放心。
萧清瑜松了口气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她拿着电报，快步往后院走，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沣。
刚走到后院门口，就看见慕容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。慕容琛正骑在慕容沣的肩膀上，手里拿着一个小风车，笑得格外欢实。慕容瑾则站在一旁，手里拿着一本书，偶尔抬头看看他们，嘴角也带着笑意。
“四少，好消息！”萧清瑜跑过去，举起手里的电报，“沈家平发来的，说我爹娘没事，土匪也被打散了！”
慕容沣放下慕容琛，接过电报看了看，笑着道：“太好了，这下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嗯！”萧清瑜点了点头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慕容琛跑过来，抱住萧清瑜的腿：“娘，外婆和外公没事了吗？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他们呀？”
萧清瑜弯腰抱起他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：“等过段时间，爹不忙了，我们就带着你和哥哥去江南看外婆和外公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耶！”慕容琛欢呼起来，在萧清瑜怀里蹭了蹭。
慕容瑾也走过来，看着萧清瑜：“娘，江南是不是有很多好看的花？就像后院的海棠花一样？”
“是啊，江南的春天有很多好看的花，有桃花、杏花、梨花，还有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花。”萧清瑜笑着道，“到时候娘带你和弟弟去看，好不好？”
慕容瑾点了点头，小脸上满是期待。
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，萧清瑜心里满是暖意。她已经开始想象，带着两个孩子，和慕容沣一起，在江南的春天里散步，看漫山遍野的鲜花，听潺潺的流水声，和爹娘一起吃饭、聊天，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场景。
可现实却总是不遂人愿。就在萧清瑜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时候，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。
半个月后的一天，慕容沣正在军务处处理事务，突然收到一封从山海关发来的急电。电报里说，吴佩孚联合了东北的军阀，集结了大量兵力，准备对山海关发动进攻，这次的兵力比上次多了好几倍，看样子是想一举突破北地的防线。
慕容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他立刻召集将领们开会，制定防御计划。将领们纷纷表示，愿意死守山海关，不让吴佩孚的军队前进一步。
慕容沣看着将领们坚定的眼神，心里也有了底气。他下令，让沈家平从江南尽快赶回承德，协助他处理军务；又让驻守在其他边境的将领，加强戒备，防止敌人从其他地方偷袭；同时，他还下令，在山海关附近修建防御工事，准备充足的粮草和弹药，随时准备迎接战斗。
会议结束后，慕容沣回到后院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萧清瑜。萧清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她知道，这次的战斗会比上次更激烈，也更危险。
“四少，这次……会不会很危险？”萧清瑜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，她紧紧握住慕容沣的手，生怕他会离开。
慕容沣握住她的手，轻轻拍了拍：“别担心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，一定会守住山海关，不让吴佩孚的军队前进一步。你和孩子们是我的软肋，也是我的铠甲，为了你们，我一定会平安回来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知道慕容沣说的是真心话，可心里的担忧却一点也没减少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承德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。街上的士兵多了起来，他们穿着军装，背着枪，匆匆忙忙地往山海关方向赶。帅府里的下人也都小心翼翼，不敢大声说话。
萧清瑜每天都在担心慕容沣的安危，她帮着慕容沣整理军务，照顾两个孩子，尽量不让他分心。慕容瑾和慕容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打闹，变得懂事了很多。
第五天的时候，沈家平从江南回来了。他刚回到承德，就立刻去了军务处，向慕容沣汇报江南的情况，然后投入到紧张的军务中。
第七天一早，慕容沣就带着军队，往山海关方向去了。萧清瑜站在门口送他，看着他骑着马，带着军队渐渐远去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。
“娘，爹会回来的，对不对？”慕容瑾站在萧清瑜身边，小脸上满是担忧，他紧紧握住萧清瑜的手，像是在给她力量。
萧清瑜蹲下身，抱住慕容瑾和慕容琛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：“会的，爹一定会回来的。我们要相信爹，等他打败了敌人，就会回来陪我们了。”
慕容瑾和慕容琛点了点头，眼里满是坚定。
慕容沣离开后，萧清瑜每天都去电报室，看看有没有从山海关发来的电报。刚开始的几天，电报里说，山海关的战斗很激烈，但北地的军队一直坚守阵地，没有让吴佩孚的军队前进一步。萧清瑜的心稍微安定了些。
可到了第十天，萧清瑜收到一封从山海关发来的急电。电报里说，吴佩孚的军队发起了猛烈的进攻，北地的军队伤亡惨重，山海关的防线已经被突破，慕容沣带着剩下的军队，正在往承德方向撤退。
萧清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她手里的电报掉在地上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山海关竟然被突破了，慕容沣现在怎么样了？有没有受伤？
“夫人，您怎么了？”锦书走过来，看见萧清瑜苍白的脸色，还有掉在地上的电报，心里也慌了，“是不是四少那边出什么事了？”
萧清瑜摇了摇头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：“没什么，你先出去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锦书知道萧清瑜现在心里难受，没有多说什么，转身轻轻离开了。
萧清瑜蹲下身，捡起地上的电报，又看了一遍。电报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，让她痛得无法呼吸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不知道慕容沣现在在哪里，不知道承德会不会被吴佩孚的军队攻破。
就在这时，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萧清瑜以为是慕容沣回来了，连忙起身往门口跑。可跑到门口，却看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，对着她行了个军礼：“夫人，不好了！吴佩孚的军队已经快到承德了，城里的百姓都在往城外跑，您快收拾东西，跟我们走吧！”
萧清瑜的心里一阵发寒，她知道，承德已经不安全了。可她不能走，她要等慕容沣回来，她要和他一起面对。
“我不走，我要等四少回来。”萧清瑜道，语气坚定，“你们也别慌，通知帅府里的下人，让他们收拾东西，准备转移到安全的地方。我会留在这里，等四少回来。”
侍卫还想说什么，却被萧清瑜打断了：“这是命令，你照做就好。”
侍卫无奈，只能转身去通知其他下人。
萧清瑜走进房间，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，心里满是不舍。这里有她和慕容沣的回忆，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，她不想就这样离开。可她知道，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，她要坚强，要等慕容沣回来。
她打开衣柜，拿出慕容沣的军装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铜扣，眼泪又掉了下来。她在心里默默祈祷，希望慕容沣能平安回来，希望他们一家人能早日团聚。
就在这时，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。萧清瑜心里一紧，连忙跑到门口，看见一支军队正往帅府方向赶来，为首的人正是慕容沣。他身上的军装沾着血迹，脸色苍白，却依旧眼神坚定。
“四少！”萧清瑜跑过去，扑进慕容沣怀里，放声大哭。
慕容沣抱住她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：“我回来了，让你担心了。”
“你没事就好，你没事就好。”萧清瑜哭着道，紧紧抱住慕容沣，生怕他会再次离开。
慕容沣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安慰道：“别担心，我没事。吴佩孚的军队虽然突破了山海关，但我们还有机会。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其他军阀，准备联合起来，对抗吴佩孚。我们现在要做的，就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，等时机成熟，再反击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擦干眼泪：“好，我听你的。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，带着孩子们转移。”
慕容沣点了点头，牵着萧清瑜的手，往屋里走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路会很艰难，但只要有萧清瑜和孩子们在身边，他就有信心，一定能打败吴佩孚，夺回北地，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。
萧清瑜跟着慕容沣走进屋，手指还在微微发颤。她看着慕容沣肩上未干的血迹，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，却强忍着没再追问——她知道此刻的慕容沣，需要的是支持，不是担忧。
“瑾儿和琛儿呢？”慕容沣环顾四周，没看见两个孩子的身影，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。
“在西跨院，奶娘陪着呢。”萧清瑜连忙道，转身就要去叫，却被慕容沣拉住了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，让萧清瑜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。
两人快步走到西跨院，刚进门就看见慕容瑾正把弟弟护在身后，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，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。慕容琛躲在哥哥怀里，小脑袋埋在他的棉袍上，却没哭——显然是听奶娘说了外面的情况，懂事地没添乱。
“爹！”看见慕容沣，慕容瑾的眼睛瞬间亮了，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，拉着弟弟跑过去。
慕容沣蹲下身，一把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，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：“瑾儿，琛儿，别怕，爹回来了。”
慕容琛抬起头，小手摸着慕容沣沾血的袖口，小声问：“爹，你受伤了吗？疼不疼？”
“不疼，就是蹭破了点皮。”慕容沣笑着揉了揉他的头，又看向慕容瑾，“瑾儿刚才很勇敢，保护了弟弟。”
慕容瑾抿了抿唇，点了点头，小脸上满是认真：“爹，我是哥哥，要保护弟弟。”
萧清瑜站在一旁，看着父子三人的模样，眼眶又热了。她走上前，轻声道：“我们要暂时离开帅府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，大家赶紧收拾点衣服和常用的东西。”
奶娘连忙应声，转身去收拾行李。慕容瑾拉着弟弟的手，自己去书架上拿了两本书——一本是他常看的《孙子兵法》，一本是慕容琛喜欢的图画册。萧清瑜看着，心里又酸又暖，连忙帮他们把书放进包袱里。
不过半柱香的时间，一行人就收拾妥当。慕容沣让侍卫牵来马车，小心地扶着萧清瑜和两个孩子上车，又叮嘱沈家平：“你带一队人断后，尽量拖延吴佩孚的军队，我们在城外的青龙山汇合。”
“是！”沈家平行了个军礼，转身快步离去。
马车缓缓驶出帅府，萧清瑜撩开车帘，看着熟悉的庭院、廊柱渐渐往后退，直到消失在视线里。她知道，这座承载了她八年时光的府邸，此刻或许已经陷入危险，但只要身边的人都在，就不算失去一切。
“别担心，等我们打败吴佩孚，就回来。”慕容沣握住她的手，声音坚定。他知道萧清瑜对帅府的感情，更知道她心里的不舍。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靠在他肩上。马车外传来马蹄声和士兵的脚步声，还有远处隐约的枪声，她却没再害怕——有慕容沣在，有孩子们在，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。
马车一路往城外走，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百姓，扶老携幼，神色慌张。慕容沣让侍卫给百姓们分发了一些干粮和水，又叮嘱他们往青龙山方向走，那里有军队驻守，相对安全。
“爹，他们好可怜。”慕容琛趴在车窗边，看着外面的百姓，小声说。
慕容沣摸了摸他的头，轻声道：“等我们打败坏人，他们就能回家了。”
慕容瑾也点了点头，小脸上满是坚定：“爹，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，保护大家。”
慕容沣看着儿子，眼里闪过一丝欣慰。他知道，经历过这些，孩子们或许会比同龄人更早懂事，也更早明白“责任”二字的重量。
走了大约两个时辰，马车终于到达青龙山。山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和逃难的百姓，慕容沣的副将看见他们，连忙迎上来：“四少，您可来了！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帐篷和干粮，您和夫人、小少爷们先去休息。”
慕容沣点了点头，让侍卫先送萧清瑜和孩子们去帐篷，自己则跟着副将去查看防务。萧清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心里满是牵挂，却也知道此刻的他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帐篷里很简陋，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，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。奶娘把包袱放下，连忙给两个孩子倒了杯热水。慕容琛喝了水，就靠在萧清瑜怀里，没多久就睡着了——显然是一路上累坏了。
慕容瑾却没睡，他坐在桌子旁，拿出那本《孙子兵法》，小声读了起来。萧清瑜走过去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：“瑾儿，累了就先睡会儿，书以后再看。”
“娘，我不累。”慕容瑾抬起头，看着她，“我想多学点东西，以后帮爹做事。”
萧清瑜心里一暖，蹲下身，看着儿子的眼睛：“瑾儿现在还小，先照顾好自己和弟弟，就是帮爹最大的忙了。等你长大了，再和爹一起保护大家，好不好？”
慕容瑾想了想，点了点头，把书合上，乖乖地走到床边：“那娘也早点休息，我陪弟弟睡觉。”
萧清瑜看着两个孩子躺在床上，呼吸渐渐平稳，心里终于松了口气。她走到帐篷门口，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山上的风很大，吹得帐篷呼呼作响，远处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就在这时，帐篷外传来脚步声，萧清瑜回头，看见慕容沣走了进来。他身上的军装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，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，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。
“孩子们睡了？”慕容沣轻声问，生怕吵醒他们。
“嗯，刚睡着。”萧清瑜走过去，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“防务都安排好了吗？沈家平他们回来了吗？”
“都安排好了，山上的地势易守难攻，吴佩孚的军队一时半会儿攻不上来。”慕容沣道，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，“沈家平还没回来，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了，应该很快就到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转身去给慕容沣倒了杯热水：“你喝口水，先歇会儿。这一路肯定累坏了。”
慕容沣接过水杯，喝了一口，坐在床边，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模样，眼里满是温柔。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才道：“我已经给江南你爹娘发了电报，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很安全，让他们别担心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萧清瑜道，心里满是感激。她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爹娘，却没顾上发电报，幸好慕容沣想到了。
慕容沣握住她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我们是夫妻，不用说这些。清瑜，这段时间可能会很苦，委屈你和孩子们了。”
“不委屈。”萧清瑜摇了摇头，靠在他肩上，“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，再苦也不怕。”
慕容沣紧紧抱住她，心里满是温暖。他知道，不管未来有多艰难，只要有萧清瑜在身边，他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。
第二天一早，萧清瑜就被外面的脚步声吵醒了。她睁开眼，看见慕容沣已经起来了，正站在帐篷门口和副将说话。她连忙起身，帮两个孩子穿好衣服，又去外面打了些热水，给他们洗漱。
刚收拾好，就看见沈家平带着一队士兵回来了。他身上的军装沾着血迹，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疤，显然是在断后的过程中遇到了战斗。
“四少，夫人。”沈家平走进帐篷，对着他们行了个军礼，“属下幸不辱命，已经把吴佩孚的军队拖延在了城外，他们暂时不会追来了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慕容沣道，“快下去休息，让医生给你看看伤。”
“谢四少。”沈家平道，转身离开了帐篷。
萧清瑜看着沈家平的背影，心里满是敬佩。她知道，像沈家平这样的士兵，还有很多很多，他们为了保护北地，保护百姓，不惜牺牲自己，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慕容沣每天都在忙着和其他军阀联系，希望能联合起来对抗吴佩孚。萧清瑜则在帐篷里照顾两个孩子，偶尔也会去帮着给士兵和百姓们分发干粮和水。
慕容瑾和慕容琛也渐渐适应了山上的生活。慕容瑾每天都会跟着士兵们一起锻炼身体，学习骑马和射箭；慕容琛则会跟着奶娘一起去采野花，然后把野花送给萧清瑜和其他士兵的家属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第五天的时候，慕容沣终于收到了好消息——有三个军阀同意和他联合，他们已经带着军队往青龙山方向赶来，预计三天后就能到达。
“太好了！”萧清瑜听到消息，高兴得跳了起来。她知道，有了其他军阀的帮助，他们打败吴佩孚的希望就更大了。
慕容沣也笑了，这段时间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：“等他们来了，我们就制定反击计划，尽快夺回承德，让百姓们回家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心里满是期待。她已经开始想象，等他们夺回承德，回到帅府，一家人又能在庭院里赏花、吃饭、聊天，过着安稳的日子。
三天后，三个军阀果然带着军队赶到了青龙山。慕容沣立刻召集他们开会，制定反击计划。经过一番讨论，大家决定兵分三路，分别从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进攻承德，打吴佩孚一个措手不及。
会议结束后，慕容沣回到帐篷，把计划告诉了萧清瑜。萧清瑜虽然不懂军事，却也知道这个计划的风险很大，她看着慕容沣，眼里满是担忧：“你一定要小心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放心，我会的。”慕容沣握住她的手，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，“等我回来，我们就回帅府，给你和孩子们做你们爱吃的菜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知道，这次的战斗或许会很艰难，但她相信慕容沣，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来。
第二天一早，慕容沣就带着军队出发了。萧清瑜站在山上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，心里默默祈祷。慕容瑾拉着她的手，小脸上满是坚定：“娘，爹一定会赢的，我们等他回来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抱住儿子。她知道，此刻的她，不仅要等慕容沣回来，还要照顾好两个孩子，照顾好山上的百姓和士兵家属，不让他分心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山上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。直到第三天下午，终于有士兵从承德方向赶来，带来了胜利的消息——吴佩孚的军队被打败了，他们已经夺回了承德！
“太好了！”萧清瑜听到消息，高兴得哭了起来。慕容瑾和慕容琛也欢呼起来，他们知道，很快就能见到爹，很快就能回帅府了。
又过了一天，慕容沣带着军队回到了青龙山。他身上虽然沾着些灰尘，却精神很好，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。
“清瑜，我们赢了！我们可以回帅府了！”慕容沣快步走到萧清瑜身边，一把将她抱进怀里。
萧清瑜靠在他怀里，笑着流泪：“我就知道，你一定会赢的。”
慕容沣放开她，又抱起两个孩子，在他们脸上亲了亲：“我们回家！”
一行人收拾好东西，坐着马车往承德方向走。路上，百姓们听说他们打败了吴佩孚，纷纷站在路边迎接，手里拿着鲜花和食物，脸上满是喜悦。
萧清瑜撩开车帘，看着外面的百姓，心里满是感动。她知道，慕容沣为之奋斗的，不仅仅是他们的小家，更是北地的百姓，是这片土地的安宁。
马车缓缓驶回帅府，萧清瑜看着熟悉的庭院、廊柱，心里满是感慨。经历过这场风雨，她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，更加珍惜身边的人。
慕容沣牵着她的手，走进帅府，轻声道：“以后，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们受这样的苦了。”
萧清瑜点了点头，靠在他肩上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温暖而明亮，照亮了他们的脸庞，也照亮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。她知道，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，不管未来还会遇到什么风雨，都能携手度过，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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