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讯室的烛火彻夜未熄,映着墙上斑驳的血迹。
被绑在刑架上的青衣男子——也就是太子外祖父的余党赵五,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,却仍紧咬牙关,不肯吐露半个字。
谢孤鸿坐在一旁的阴影里,指尖把玩着一枚短剑,剑身映出他冷冽的眉眼。“你若是再不说,就别怪我对你的家人不客气了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威压,“我已经查到,你妻子和儿子都在城西的客栈里,若是你还嘴硬,他们今日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。”
赵五浑身一颤,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,声音沙哑如破锣:“你……你别碰他们!我什么都告诉你!”
谢孤鸿示意侍卫停下刑具,俯身靠近他:“说清楚,太子外祖父的余党还有哪些人,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。”
“余党……还有兵部的王尚书、工部的刘侍郎……”赵五喘着粗气,断断续续地说,“我们原本计划……等陛下南巡时,在途中埋伏杀手,刺杀陛下和您,然后扶持废太子登基……”
江梨初站在刑讯室门口,听到“刺杀陛下”四个字,心头一紧。她悄悄走进来,对谢孤鸿递了个眼神——此事事关重大,必须立刻禀报圣上。
谢孤鸿会意,对侍卫吩咐:“把他的供词记录下来,严加看管,别让他有机会自尽。”随后起身,与江梨初一同前往皇宫。
金銮殿内,圣上听完谢孤鸿的禀报,脸色铁青,猛地一拍御案:“大胆逆贼!竟敢图谋刺杀朕,扶持废太子登基!孤鸿,你立刻派人去抓王尚书和刘侍郎,绝不能让他们跑了!”
“臣遵旨。”谢孤鸿躬身领命,又道,“陛下,南巡之事怕是要暂缓,以免给余党可乘之机。”
圣上点头,语气凝重:“你说得对,南巡之事暂且搁置,等彻底清除余党再说。你务必尽快查清所有余党,确保皇宫和京城的安全。”
离开皇宫,谢孤鸿立刻派兵去抓王尚书和刘侍郎。可当侍卫赶到他们府中时,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踪影,只在书房里留下一封书信,上面写着“吾等去矣,后会无期”。
“看来他们是提前收到了消息,跑了。”谢孤鸿看着书信,眼底满是冷意,“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。”
江梨初接过书信,仔细查看,忽然指着信纸边缘的一个小小的墨点:“谢哥哥,你看这里。这个墨点的形状很特别,像是某种印记。”
谢孤鸿凑过去一看,只见墨点呈月牙形,边缘还有细微的锯齿——这是京城“墨香斋”特制墨锭的印记,只有朝廷重臣才能用到。“看来,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,就在朝中。”他沉声道,“咱们得立刻去墨香斋,查一查最近有哪些人买过这种墨锭。”
两人一同前往墨香斋。掌柜见了谢孤鸿的玉佩,不敢怠慢,立刻拿出账本:“回九千岁,最近买过这种墨锭的,有吏部的张大人、礼部的李大人,还有……太后宫里的人。”
“太后宫里的人?”江梨初和谢孤鸿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
掌柜点头,语气肯定:“是的,三日前,太后宫里的总管太监来买过,说是太后要练字,特意要了这种墨锭。”
谢孤鸿脸色一沉:“看来,太后与这些余党也有勾结。咱们现在就去太后宫,当面问清楚。”
两人快步前往皇宫,刚到太后宫门口,就见太后宫里的总管太监匆匆跑出来,神色慌张。谢孤鸿拦住他,语气冷冽:“太后在宫里吗?三日前,你是不是去墨香斋买过墨锭?”
总管太监脸色惨白,支支吾吾地说:“是……是太后让我去买的……太后现在就在宫里,正在练字……”
谢孤鸿不再多问,带着江梨初径直走进太后宫。太后正坐在桌前练字,见他们进来,脸色微变,却强装镇定:“孤鸿,梨安,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太后,您就别装了。”谢孤鸿走到桌前,拿起桌上的墨锭,“这种墨锭,是墨香斋的特制墨锭,三日前,您的总管太监刚买过。而王尚书和刘侍郎逃跑前留下的书信,用的就是这种墨锭——是您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吧?”
太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手中的毛笔“哐当”掉在纸上,染出一片墨渍。“不是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她声音颤抖,眼神躲闪。
江梨初上前一步,语气平静:“太后,事到如今,您再隐瞒也没有用了。王尚书和刘侍郎图谋刺杀陛下,扶持废太子登基,这是谋逆大罪。您若是知情不报,甚至参与其中,也是同谋,陛下绝不会轻饶您。”
太后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,知道再也瞒不住了。她颓然坐在椅子上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:“是我糊涂……是废太子的外祖父找我,说只要能扶持废太子登基,就能保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……我一时贪心,就……就给王尚书和刘侍郎送了信……”
“您可知,您的一时贪心,差点酿成大祸?”谢孤鸿语气冷冽,“若是王尚书和刘侍郎的阴谋得逞,陛下遇刺,京城大乱,百姓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!”
太后哭得更凶了:“我知道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求你们,别告诉陛下,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!”
谢孤鸿看着她,语气平淡:“您的过错,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我们会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禀报陛下,至于如何处置您,就看陛下的意思了。”
说完,他带着江梨初转身离开太后宫,前往金銮殿禀报圣上。圣上听完,气得浑身发抖:“朕真是瞎了眼,竟信任这样的人!传朕旨意,将太后软禁在宫中,没有朕的旨意,不准任何人探视!另外,加大力度追查王尚书和刘侍郎的下落,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,碎尸万段!”
谢孤鸿躬身领命,心中却松了口气——太后被软禁,余党失去了宫中的内应,追查起来会更容易些。
回到府中,江梨初看着谢孤鸿疲惫的脸庞,轻声道:“谢哥哥,你今日忙了一天,肯定累了,我让厨房给你炖点鸡汤,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谢孤鸿握住她的手,眼底满是温柔:“有你在,我就不累。初初,今日多亏了你,发现了书信上的墨点,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查到太后头上。”
江梨初笑了笑:“咱们是夫妻,本就该互相帮衬。对了,赵五还在刑讯室里,咱们要不要再去问问,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更多关于王尚书和刘侍郎下落的线索?”
谢孤鸿点头:“好,咱们一起去。”
两人来到刑讯室,赵五见了他们,眼神里满是恐惧。谢孤鸿开门见山:“王尚书和刘侍郎跑了,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?若是你能说出他们的下落,我可以求陛下饶你家人一命。”
赵五犹豫了片刻,终是开口:“他们……他们可能去了北狄。之前太子外祖父跟北狄有勾结,说若是事败,就去北狄避难……”
“北狄?”谢孤鸿皱紧眉头,“看来,他们是想联合北狄,卷土重来。”
江梨初轻声道:“谢哥哥,咱们得立刻禀报陛下,让边境的守军加强戒备,防止王尚书和刘侍郎与北狄勾结,侵犯边境。”
“嗯。”谢孤鸿点头,对侍卫吩咐,“立刻去皇宫禀报陛下,让边境守军加强戒备。另外,继续审问赵五,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。”
侍卫领命而去。谢孤鸿看着江梨初,语气带着几分凝重:“初初,接下来的日子,怕是会更不平静。王尚书和刘侍郎若是真的联合北狄,边境就会陷入战乱,咱们肩上的担子,也会更重。”
江梨初握住他的手,眼神坚定:“谢哥哥,不管有多难,我都会陪着你。咱们一起守护京城,守护百姓,绝不让余党的阴谋得逞。”
谢孤鸿看着她眼底的光芒,心中充满了力量。他知道,只要有江梨初在身边,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,他都能克服。而追查王尚书和刘侍郎、防备北狄的战争,也将成为他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——属于他们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