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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这样,继续勾着他脖颈,别松手!”南派三叔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,温时雾的手腕紧紧勾着他的脖颈不放。
她能感觉到对方配合着放慢了挣扎的幅度,肩头轻轻颤抖,呼吸也变得急促,温热的气息透过两层布料,落在她的锁骨处,带着点微痒的温度。
片场的打光板静在角落,连场记板的影子都沉在地面。温时雾始终合着双眸,眼睫却微微颤着,她的感官被骤然放大。
她都能想象到镜头里的画面:半遮半掩的面纱下,她紧绷的下颌线若隐若现,而徐振轩慌乱的侧脸贴着薄透的纱上,耳尖的红透过半透的布料洇开,睫毛扫在纱面上的轻颤,让这逼仄的距离里,偏生裹着股既涩又烈的张力。
接下来,徐振轩的动作便便按照剧本所写的演绎起来。温时雾依旧闭着眼,双臂轻环住他的脖颈,像株攀附的藤蔓,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地起伏。
她被带着缓缓坐起身,坐在微凉的石台上,裙裾扫过台面的青苔,沾了点湿软的潮气。
而徐振轩的手臂撑在她身侧的石面上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,肩背的线条绷得发紧——他分明该按剧本坐在她身上,却刻意留了半拳的距离。
风是突然卷进来的,裹着片场外的桂花香。面纱被吹得掀起一角,她的正脸彻底露在光里。眉峰的冷、眼尾的软,都落在他骤然顿住的目光里。
监视器后的安静像被拉长的线,直到南派三叔的声音穿过来,温时雾才缓缓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臂,慢慢垂落。而她也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托住,慢慢躺回刚才微凉的石台上。
“好,停!”三叔喊停的声音刚落,温时雾立刻睁开双眼。
就在她睁开眼时,恰好撞进徐振轩垂落的视线——他眼底还留着戏里的慌乱,又裹了层极淡的无措,像被风吹皱的浅湖。
徐振轩的动作比话音先落,他伸手时指尖还带着点没散尽的凉意,轻轻扣住她胳膊肘弯的位置,将人稳稳拉起来。指尖都带着点轻颤,语气里的歉意裹着慌乱,
徐振轩没事吧?我刚刚掉下来是不是砸到你身上了……
温时雾抬手将脸上的面纱往下一扯,薄纱轻软地滑落在手腕上。她没先答他的话,反而抬眼抓过他垂在身侧的左手——指尖刚碰上去,就感觉到他手猛地僵了一下。
她指尖顿了顿,随即掀开他蜷着的指节,视线落在他掌心那道擦痕上时,眉尖立刻蹙了起来,连带着语气都沉了几分,
温时雾我没事,倒是你……
刚才他摔下来时,掌心在旁边粗糙的石台上剐了一下,浅褐色的石粉还沾在伤口边缘,一道细长的血痕正渗着细密的血珠,顺着掌纹往下晕开一点红,伤口不算深,却因为沾了灰显得有些刺目。
温时雾指尖避开伤口,轻轻捏了捏他手腕,抬眼时眼尾还带着点没褪的严肃,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些,
温时雾赶紧去处理一下你的擦伤吧,片场应该有急救箱,别让伤口沾灰发炎了。
徐振轩盯着她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,指节是浅粉的,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,连带着他掌心的疼都轻了些。
他没立刻抽回手,反而手指动了动,声音放得更软,
徐振轩……没事,就擦破点皮。
温时雾听见这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点,指尖轻轻在他手腕上敲了一下——不轻不重,像带着点无奈的嗔怪,
温时雾擦伤也得处理,万一感染了怎么办?
她说话时抬着下巴,眼尾因为严肃绷成了浅弧,却没什么威慑力,反而像只气鼓鼓的猫。
徐振轩盯着她的眼睛,刚才那点无措早被软乎乎的暖意盖过了。他没再反驳,只是指尖悄悄蜷了蜷,蹭过她的指尖——很轻的一下,像羽毛扫过。
他垂着眼,表情莫名乖巧,又透着几分说不上来的软黏,
徐振轩那……你帮我上药?
他说完就有点后悔,耳尖飞快地红了一层,连指尖都跟着发烫,生怕她觉得自己得寸进尺。
温时雾愣了一下,随即看着他泛红的耳尖,眼底的严肃松了松,勾出点浅淡的笑,
温时雾行啊,反正我的戏份也结束了。那就走吧。
徐振轩走在她身旁,掌心那隐隐的疼痛像是被轻柔的风一点点吹散了。
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手,那一处还残留着她的体温,脚步都轻了不少——连擦伤都好像变成了件值得高兴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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