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厨房的百叶窗，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旖旎的气息，以及淡淡的、属于陈寻的冷冽木质香。
许念念是在一阵轻微的头痛和强烈的羞赧中醒来的。她发现自己躺在陈寻主卧那张宽大得惊人的床上，身上盖着柔软的羽绒被，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。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——那个告白，那个缠绵的吻，还有后来……她是怎么被他抱上楼，又是怎么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着的？
脸颊瞬间烧得滚烫，她几乎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。她和他……这算是……在一起了吗？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失序，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。
浴室传来水声，门被拉开，陈寻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。他只穿了条宽松的睡裤，赤裸的上身肌理分明，水珠沿着紧实的胸膛和腹肌滑落，没入裤腰，带着一种刚沐浴完的、慵懒又性感的张力。
看到她已经醒了，正睁着一双受惊小鹿般的狐狸眼望着自己，陈寻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。
“醒了？”他走到床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肿起的唇瓣上流连，语气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得意，“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。”
许念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：“我……我该回学校了。”
“回学校？”陈寻挑眉，俯身凑近她，带着薄荷洗发水清冽气息的湿发几乎要蹭到她的脸，“今天元旦，学校有课？”
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“那急什么？”他伸手，不由分说地连人带被子将她捞起来一些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，“我饿了，去做早饭。”
他的语气理所当然，仿佛昨夜的表白和亲密只是寻常，他们早已是相处多年的恋人。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，反而让许念念更加不知所措。
“我……我没穿衣服……”她窘迫地小声抗议，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虾。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宽大T恤，显然是昨晚他给她换上的。
陈寻低笑出声，似乎很享受她这副羞怯的模样。他故意用指尖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，语气恶劣又暧昧：“怎么？还怕我看？昨晚又不是没看过。”
“你！”许念念气结，羞得差点背过气去，伸手想要推开他，却被他轻易攥住了手腕。
“好了，不逗你了。”陈寻见好就收，松开她，转身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崭新的女士家居服，扔到她面前，“新的，换上。然后下楼做饭。”
说完，他竟真的不再看她，转身走向露台去吹头发，留下许念念一个人抱着那套质地柔软、价格不菲的家居服，心跳如鼓。
这……就是和他“在一起”后的第一天吗？好像……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，他还是那个会使唤人的大少爷。可又好像，哪里都不同了。空气中弥漫的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亲昵。
许念念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，尺寸竟然意外地合身。她走下楼梯时，陈寻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拿着平板电脑在看财经新闻。听到脚步声，他抬起头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。他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灰色长裤，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，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。看到穿着他准备的家居服、显得有些局促的许念念，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。
“慢死了。”他嘴上嫌弃着，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过来。”
许念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过去，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，中间隔着一点微妙的距离。
陈寻瞥了一眼两人之间的空隙，没说什么，只是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打量和……欣赏？
“这衣服还挺适合你。”他评论道，语气随意，却让许念念的脸又热了起来。
厨房里，许念念准备着简单的早餐——煎蛋，烤吐司，热牛奶。陈寻破天荒地没有瘫在沙发上等着，而是跟到了厨房门口，倚着门框看她忙碌。
他的目光存在感极强，让许念念紧张得差点把蛋煎糊。
“喂，笨蛋。”他忽然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我们现在，”陈寻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，语气带着一种试探性的、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，“算是在谈恋爱了吧？”
许念念翻动煎蛋的手一顿，心脏猛地一跳。她低着头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细若蚊蚋。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陈寻嘴角的弧度明显加深，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，虽然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傲慢：“既然是我的人了，以后就要听话，知道吗？不准再躲着我，不准随便跟别人出去，尤其是那个叫什么江屿的……”
他开始自顾自地宣布着他的“恋爱条例”，霸道又幼稚。
许念念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，看着阳光下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闪烁着愉悦光芒的桃花眼，心中那片不安的迷雾，渐渐被一种温暖的、踏实的感觉所取代。
早餐端上桌，两人相对而坐。陈寻依旧吃得很快，但眼神总会不经意地飘向对面小口喝牛奶的许念念。阳光照在她脸上，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，那颗泪痣显得格外清晰。她安静吃饭的样子，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。
吃完最后一口吐司，陈寻抽了张纸巾擦嘴，状似随意地问道：“今天有什么安排？”
许念念摇摇头：“没有，复习。”
“复习什么复习，”陈寻站起身，走到她身边，拉起她的手，“今天放假，陪我出去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许念念有些茫然。
“去了就知道。”陈寻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楼上走，“去换衣服，穿厚点，外面冷。”
半个小时后，许念念被陈寻带到了市中心一家顶级购物中心。这里汇聚了全球最顶级的奢侈品牌，是许念念平时连门口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地方。
陈寻却像是逛自家后院一样自然，拉着她直接走进了一家以优雅高贵著称的女装精品店。
“欢迎光临，陈先生！”店员显然认识他，态度恭敬至极。
“给她挑几身合适的，从里到外，都要。”陈寻将许念念往前轻轻一推，自己则懒洋洋地坐在了贵宾区的沙发上，拿起一本杂志翻看。
许念念瞬间成了全场焦点。店员们训练有素，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，但眼神中的探究和衡量却无法完全掩饰。她们拿着各种当季新款，在许念念身上比划着。
许念念浑身僵硬，像个人形木偶，求助般地看向陈寻。
陈寻从杂志后抬起眼，对她挑了挑眉，用口型无声地说：“试试。”
最终，在店员热情（且不容拒绝）的推荐下，许念念被推进了试衣间。当她穿着一条剪裁精良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走出来时，整个店面似乎都安静了一瞬。
裙子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曲线，质地柔软高级，衬得她肤白如雪，气质沉静温婉。平日里被朴素衣物掩盖的光芒，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绽放出来。
陈寻放下杂志，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，从惊艳到满意，最后化为一种近乎霸道的占有欲。他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毫不避讳地揽住她的腰，对店员说：“这一身要了。继续试。”
一整个上午，许念念就像个洋娃娃一样，被陈寻指挥着试穿了无数套衣服，从大衣、毛衣到鞋包、配饰。陈寻的审美极好，他挑选的衣服既符合许念念的气质，又将她独特的美丽放大到了极致。
每当许念念对标签上的价格表示犹豫和抗拒时，陈寻就会皱起眉，用一种“你再说废话试试看”的眼神盯着她，然后不容置疑地对店员说：“包起来。”
到最后，许念念几乎已经麻木了。她看着店员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整齐地码放好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这得花多少钱？她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。
走出购物中心，坐进车里，许念念看着后座堆积如山的购物袋，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：“陈寻……太多了，而且太贵了……我真的不需要……”
陈寻正在系安全带，闻言侧过头看她，目光深邃：“我陈寻的女朋友，穿得体面点，有问题？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，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陈寻打断她，伸手，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脸颊，语气放缓了些，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，“给你就拿着。我喜欢看你穿得好看。”
“我喜欢看你穿得好看。”
这句话，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许念念的心尖，让她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，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喜爱和占有欲，一种混合着不安和巨大甜蜜的情绪，将她紧紧包裹。
她低下头，不再说话。或许，这就是和他在一起的代价，或者说……福利？她需要慢慢适应这种巨大的落差。
陈寻看着她乖巧顺从的样子，心情大好。他发动车子，驶入车流。
“接下来去哪儿？”许念念小声问。
陈寻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：“带你去个地方，我小时候常去的。”
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、安静的街区。陈寻带着她走进一个旧仓库改造的空间，里面别有洞天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“破烂”——老式摩托车零件、复古唱片、绝版漫画书、甚至还有一台老旧的街机。
“这是我的秘密基地。”陈寻的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怀念和放松，“小时候心烦了，就躲到这里来。”
他拿起一张黑胶唱片，放在老式唱机上，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出来。阳光从高窗洒下，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，灰尘在光柱中跳舞。
这里没有奢侈品的浮华，只有时光沉淀下来的宁静和真实。
陈寻拉着许念念坐在一个旧沙发上，递给她一罐冰可乐。
“跟你在一起，”他看着她被阳光照得毛茸茸的侧脸，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“好像比去那些无聊的派对有意思多了。”
许念念握着冰凉的可乐罐，看着眼前这个褪去“太子爷”光环、显得有些简单甚至幼稚的陈寻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。
或许，身份的差距、财富的悬殊，在这一刻，并没有那么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他愿意带她来这里，分享他内心最真实、最不设防的一面。
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，爵士乐慵懒地回荡。许念念悄悄侧过头，看着陈寻放松的侧脸，心中那份不真实感，渐渐被一种温暖的踏实感所取代。
恋爱的第一天，似乎……还不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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