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吻,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水面,却在他们心湖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分开时,两人都有些微喘。许愿的脸颊红得如同晚霞,睫毛轻颤着,不敢直视马嘉祺近在咫尺的眼睛。马嘉祺的指尖还流连在她滚烫的颊边,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热,带着真实的生命力。他深邃的眼底像是化开的墨,浓稠得化不开,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羞涩无措的模样。
“吓到了?”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,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许愿轻轻摇了摇头,心跳依旧快得不成样子,鼓噪着耳膜。她不是吓到,是……被一种巨大而陌生的幸福感冲击得不知所措。她悄悄抬起眼,飞快地瞥了他一眼,又迅速垂下,声音细若蚊蚋:“没有……”
看着她这副模样,马嘉祺低低地笑了一声,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。那笑声不再是平日里礼貌疏离的浅淡,而是带着真实的、愉悦的共鸣。他最终克制地收回了手,只是那目光,依旧胶着在她身上,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“走吧,”他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同样不平静的心绪,重新牵起她的手,力道温和却坚定,“带你去看看后面的工作室,我朋友平时创作的地方。”
他的手心温热干燥,完全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,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许愿笼罩。她任由他牵着,穿过安静的展厅,走向画廊深处。
工作室比展厅更具生活气息,巨大的画架,散落的颜料桶,未完成的画作,空气中松节油的味道更加浓郁。阳光透过巨大的天窗洒下来,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。马嘉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,他松开许愿的手,走到一个靠窗的旧沙发旁,拿起随意放在上面的一个速写本。
“看看这个,”他递过来,眼神里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,“他画得很快,很多灵感碎片。”
许愿接过速写本,小心翼翼地翻开。里面是各种流畅的线条,人物的动态,街角的风景,抽象的色块……充满了随性与灵气。她低头看得认真,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长睫。
马嘉祺就靠在画架旁,静静地看着她。这一刻,没有镜头,没有粉丝,没有工作压力,只有阳光、画作,和一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孩。他忽然觉得,长久以来包裹着自己的那层坚冰,正在这个午后,被这缕温暖的“萤火”悄然融化。
“许愿。”他忽然开口。
“嗯?”许愿从速写本上抬起头,望向他。
马嘉祺走到她面前,目光沉静而认真:“我们的事,暂时可能需要保密。”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,是陈述,也是保护。“公司、粉丝、舆论……很多眼睛看着。我不希望你现在就承受这些压力。”
许愿的心微微一紧,但随即又松了下来。她明白他的顾虑,也感激他的体贴。她点点头,眼神清澈而坚定:“我明白的,马老师。我不会给……不会给你添麻烦的。”她差点习惯性地说出“给您”,及时改了口,脸颊又有些发热。
听到她生涩地改口,马嘉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。他伸出手,这次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,动作带着一种亲昵的宠溺。“私下里,可以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嘉……嘉祺。”许愿尝试着叫出口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让马嘉祺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离开画廊时,已是夕阳西下。绚烂的晚霞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。马嘉祺依旧开车送她回去,车内的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。一种无声的甜蜜与默契在空气中流淌,偶尔的眼神交汇,都带着电光石火般的悸动。
车子停在公寓楼下,这次许愿没有立刻下车。她犹豫了一下,轻声问:“你……晚上吃什么?”
马嘉祺转过头,看着她明明不舍却强装镇定的样子,心底一片柔软。“还没想好,可能回去随便吃点。”
“我……我做饭还可以,”许愿鼓起勇气,声音越来越小,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……”
马嘉祺定定地看了她几秒,直看得她耳根都红透了,才缓缓勾起唇角:“好。下次,尝尝你的手艺。”
没有明确的约定时间,但“下次”这两个字,却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,让许愿的心瞬间被填满。
她下了车,站在路边,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,直到尾灯消失不见,才转身脚步轻快地走进楼里。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,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。
回到冷清的小公寓,许愿靠在门板上,回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,尤其是那个吻……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,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。一种巨大而不真实的幸福感将她包围。
她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夜景。这个世界依旧喧嚣,她的生活却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意义。她知道,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星空的女孩。那颗遥远的星辰,已经为她坠落了。
而此刻,开往另一个方向的车上,马嘉祺戴着蓝牙耳机,接通了经纪人的电话。电话那头是惯例的工作汇报和行程确认,他简洁地应着,目光却落在副驾驶座上——那里,仿佛还坐着那个安静的女孩。
挂断电话后,他调出手机里一张照片。是下午在画廊,他趁许愿低头看速写本时,偷偷用手机拍下的。照片里的女孩侧脸柔和,阳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,神情专注而美好。
他伸出指尖,轻轻触碰屏幕上她的脸颊,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坚定。
这场始于工作的相遇,这场无声的吸引与试探,终于在这个平凡的午后,开出了最绚烂的花。未来的路或许布满荆棘,但此刻,他只想紧紧握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心动。星光与萤火,终于在同一片夜空下,找到了彼此最温暖的归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