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阳光把教学楼的走廊晒得暖洋洋的，张函瑞拖着行李箱站在高二（一）班门口时，指尖都有些发烫。班主任领着他进门的瞬间，原本喧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，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，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。
老师这位是新转来的张函瑞同学
老师大家都照顾一下
班主任指了指靠窗的空位
老师你就坐张桂源旁边吧
张函瑞顺着方向看去，心跳莫名快了半拍。那个座位上的男生正支着下巴看窗外，侧脸线条利落干净，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发梢，镀上一层浅金。听到动静，他转过头来，眼神清亮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，却又莫名让人移不开眼
张函瑞在心里想到
张函瑞是张桂源。来之前就听表哥提过，这人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，成绩稳居年级第一，篮球场上更是耀眼，走在路上总被女生偷偷打量。
张函瑞走到座位旁
张函瑞走到座位旁，小声说了句
张函瑞你好
张桂源微微颔首，往旁边挪了挪椅子，桌肚里的课本码得整整齐齐，连笔记本的边角都没折痕，和他本人一样，透着股清爽的规整。
第一节课下课，后桌传来轻敲桌子的声音。张函瑞回头，看到两个男生凑在一起，其中一个眼睛圆圆的，笑起来有对小梨涡
杨博文“新同学你好呀，我是杨博文，他是左奇函。”
被点名的男生朝他扬了扬手，指尖还搭在杨博文的椅背上，动作自然得像本能
左奇函“欢迎啊。”
张函瑞后来发现，杨博文和左奇函总黏在一起。杨博文记笔记时，左奇函会悄悄帮他把笔芯换好；左奇函打球回来，杨博文早把凉白开递到他手里。两人说话时靠得很近，偶尔相视一笑，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。
同学“他们俩是我们班的‘最佳拍档’
某次自习课，杨博文偷偷跟张函瑞说，话音刚落就被左奇函轻轻敲了下脑袋
左奇函别打扰新同学啦
张函瑞忍不住笑了，紧绷的神经松了些。
和张桂源当同桌的日子，像温水泡着的茶，慢慢渗出味道。张桂源话不多，却会在张函瑞找不到食堂时，递过来一张画着路线的便签；会在他被物理题难住时，转笔的动作忽然放慢，让笔尖刚好指向解题的关键步骤。
第一次真正熟络，是在一个停电的晚自习。教室里突然陷入黑暗，尖叫声此起彼伏，张函瑞怕黑，下意识缩了缩肩膀。身边忽然递过来一支荧光笔，张桂源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
张桂源“拿着，亮一点。”
他的气息离得很近，带着淡淡的皂角香。张函瑞攥着荧光笔，感觉掌心的温度慢慢稳了下来。后来来电时，他看到张函瑞耳尖红了，自己也不自在地转回头，假装看黑板，耳根却悄悄泛了点粉。
那之后，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些。张桂源会主动问他
张桂源“这道题懂了吗”
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，把多余的矿泉水扔给他；张函瑞也会在张桂源打篮球崴了脚时，红着脸递上创可贴，在他熬夜刷题时，偷偷往他桌洞里塞块巧克力。
杨博文和左奇函总爱凑在一起观察他们。
杨博文你看张桂源，刚是不是又在看张函瑞？
杨博文戳着左奇函的胳膊，
杨博文“他看错题本都没这么认真。”
左奇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
左奇函“就你眼睛尖。”
校运会那天，张函瑞被临时拉去跑1500米。跑到最后一圈时，他腿像灌了铅，耳边全是风声。就在他快撑不住时，跑道边突然传来清晰的加油声。
张桂源张函瑞，加油！
张函瑞是张桂源的声音。
张函瑞猛地抬头，看到他站在终点线旁，手里还拿着瓶水，眉头微蹙着，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焦急。那一刻，好像有股劲涌了上来，他咬着牙冲过终点，刚停下就被人扶住了胳膊。
张桂源半蹲在他面前，仰头看他
张桂源“没事吧？喘匀点。
他的呼吸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，离得那么近，张函瑞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。脸颊瞬间发烫，他摇摇头，想说“没事”，却因为喘气太急，话都说不完整。
周围突然响起起哄声，杨博文和左奇函笑得最欢。张桂源的耳朵红透了，却没松开扶着他的手，只是低声说：
张桂源“去旁边歇会儿。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地上交叠成一片，暖融融的。
后来的某个周末，张函瑞收到张桂源的消息
张桂源“图书馆新到了批航天模型展，要不要一起去？
张函瑞盯着屏幕笑了半天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，最后只回了个
张函瑞“好”
去的路上，阳光正好，张桂源走在他左边，影子偶尔会碰到一起。张函瑞偷偷看他，发现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，像把攒了好久的星光，终于悄悄亮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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