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“老地方”

马嘉祺把指令看了三遍，直到熟记于心，才把资料和指令纸放进打火机的内胆里——丁程鑫说过，重要资料不能留在身边太久，这个内胆既能藏东西，又方便销毁。做完这一切，他才躺在床上，却毫无睡意。

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仓库里的画面：丁程鑫站在阴影里的身影，眼底淡淡的青色，还有他揉腰时不易察觉的动作。马嘉祺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腰侧，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旧伤发作时的疼痛。他掏出手机，想给丁程鑫发一条“注意休息”的短信，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，最后还是放弃了——丁程鑫说过，非必要不联系，任何多余的信息都可能被监控，他不能给丁程鑫添麻烦。

就这样辗转到天亮，马嘉祺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再次醒来时，已经是下午两点，手机里有一条阿凯发来的短信，只有一句话

阿凯晚上七点，老地方集合，有活干。

“老地方”是他们约定的集合点，在夜市摊旁边的巷子里，通常是要去“看场子”或者传递小额货物。马嘉祺立刻起身，洗了把冷水脸，让自己清醒过来。镜子里的年轻人脸色还有点苍白，耳尖却因为想到要执行任务，隐隐泛着红。他换上一件黑色的工装外套，把仿真纹身露在外面，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几遍“混混”的表情——眼神要桀骜，嘴角要带着漫不经心的笑，不能有半分警校毕业生的青涩。

傍晚六点半，马嘉祺提前来到夜市摊。

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，各种小吃摊前挤满了人，油烟味、食物的香味混在一起，弥漫在空气中。叫卖声、笑声、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，掩盖了角落里的暗流涌动。马嘉祺靠在巷口的墙上，假装玩着手机，目光却悄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——他在找“老鬼”的人，上次“老鬼”派来跟踪他的小弟，穿一件蓝色的夹克，他必须确认这次没有被跟踪。

扫了一圈，没看到那个蓝色夹克的身影，马嘉祺却注意到不远处的烧烤摊前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，总是时不时往他这边看。男人穿着黑色的卫衣，戴着鸭舌帽，看不清脸，手里的烤串没动几口，眼神却透着警惕。马嘉祺心里一紧，知道这大概率也是“老鬼”派来的人，只是换了装扮。

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，继续玩着手机，手指却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，假装在跟人聊天，实则在脑子里盘算着——等会儿跟阿凯出去“干活”，这个男人肯定会跟着，他必须表现得自然，不能露出任何破绽。

七点整，阿凯准时出现。

他穿着一件花衬衫，敞着领口，手里夹着一根烟，走路摇摇晃晃的，一看就是刚喝了酒。看到马嘉祺，他挥了挥手，语气不耐烦

阿凯磨磨蹭蹭的，赶紧跟我走，别耽误事。

马嘉祺来了凯哥。

马嘉祺立刻迎上去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

马嘉祺刚在这儿等你呢，生怕来晚了挨骂。

阿凯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力道很大，马嘉祺故意皱了皱眉，假装疼得龇牙咧嘴。阿凯见状，哈哈大笑起来

阿凯你小子，这点劲就受不了了？以后怎么跟着我混？

马嘉祺凯哥力气大，我哪比得过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