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原本杀气腾腾的小绿蛇，似乎听懂了“雄黄酒”三个字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。
地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只有墙壁上火把燃烧时发出的“噼啪”声。
宫远徵盯着燕书，那双漂亮的眸子里，阴鸷渐渐被一种极其古怪的、混杂着震惊和强烈探究欲的情绪所取代。
他缓缓收回了小蛇，向前一步，几乎与燕书鼻尖对鼻尖，声音压得更低，也更危险：
“你，到底是谁？”
燕书心里松了口气。
很好，命暂时保住了。
他迎上宫远徵探究的目光，因为被绑着，只能艰难地歪了歪头，扯出一个无辜又欠揍的笑容：
“一个路过的，热心兽医？”
宫远徵盯着燕书脸上那副无辜表情，气极反笑。
他指尖一弹，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，绑着燕书的绳索应声而断。
“热心兽医？”宫远徵踱步到他面前，阴影将燕书完全笼罩，“那你给自己诊诊，接下来是会被剥皮，还是被拆骨？”
压力如山般袭来。
燕书知道，接下来的每一句话，都真正关乎生死。
他不能再纯靠插科打诨，必须展现出足以让宫远徵感兴趣的价值。
“小少爷，”燕书抬起眼，目光不再闪烁，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，“您最近是否夜半常惊醒，心口偏左三寸处时有隐痛，运功至手少阳三焦经时，内力会有片刻凝滞？”
宫远徵瞳孔骤然收缩！
这是他练功出的一点岔子，极为隐秘，连哥哥宫尚角他都未曾提及！此人如何得知？
杀意，前所未有的浓烈杀意瞬间锁定了燕书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！”这一次，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真正的惊怒。
“我说了，我是谁不重要。”燕书强忍着那几乎要刺穿皮肤的杀意，语速加快，“重要的是，我知道你这症状并非走火入魔，而是三个月前，你尝试融合‘碧蚕毒’与‘赤焰蛊’时，被一丝极寒的药性侵入了心脉。你试图用至阳的内力化解，却不知那丝寒毒极为刁钻，遇阳则伏，反而沉积更深。”
他每说一句，宫远徵的脸色就变幻一分。这些事情，绝无可能被外人知晓！
“继续。”宫远徵的声音冷得能掉出冰碴子，但他周身那骇人的杀意，却稍稍收敛了些许。
好奇，压倒了他的杀心。
燕书心里松了口气，知道赌对了。他继续扮演“神棍”，语气笃定：“化解之法，不在至阳，而在至阴。你需要‘幽魂草’为主药，佐以‘月影花’、‘寒霜露’，于子时阴气最盛时药浴，引那丝寒毒自行逸出，方可根除。”
地牢里再次陷入寂静。
宫远徵死死盯着燕书，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。
这些药材、方法，与他这几日苦思冥想的方向不谋而合，甚至更为精妙！
此人，绝非普通细作！
“说出你的目的。”宫远徵终于开口，语气依旧冰冷，但已从“审问”变成了“谈判”。
“目的很简单，活命。”燕书坦然道，“顺便，找个长期饭票。我觉得徵宫就挺好，小少爷您身边，正缺一个我这样……博学多才又擅长养生的帮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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