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嗤笑一声：“帮手？我看你是想留在我身边，图谋不轨。”
“图谋不轨？”燕书挑眉，又开始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风格，“小少爷，您这徵宫，除了毒药就是药材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您本人了。我图什么？图您脾气大？还是图您审问人的时候话多？”
“你！”
宫远徵被他噎得一口气没上来，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。他从未见过如此油嘴滑舌、不怕死之人！
“牙尖嘴利。”他冷哼一声，转身走向地牢门口，“跟上。”
燕书愣了一下：“啊？去哪？”
宫远徵回头，丢给他一个“你是白痴吗”的眼神：“你不是要当帮手吗？从试药开始。”
燕书：“……”
好吧，虽然过程曲折，但总算是迈出了革命的第一步——从“即将被处决的细作”升级为“试用期试药员”。
他揉着发麻的腿站起来，跟在宫远徵身后，走出了这间阴森的地牢。
徵宫的药房比地牢明亮许多，但也充斥着各种古怪的气味。
宫远徵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黑乎乎的陶罐，推到燕书面前。
“喝了它。”
燕书看着罐子里那冒着诡异气泡的墨绿色液体，嘴角抽了抽。
这年头人不好当啊！
他深吸一口气，在宫远徵看好戏的目光中，端起罐子，屏住呼吸，一口闷了下去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酸、苦、辣、麻的味道瞬间炸开，直冲天灵盖。
“呕……”燕书强忍着呕吐的欲望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宫远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扭曲的表情，慢悠悠地问：“感觉如何？”
燕书缓了好一会儿，才抹了把眼角生理性的泪水，哑着嗓子，倔强地抬起头，给出了专业（且不怕死）的点评：
“味道层次丰富，前调酸涩，中调苦辣，后劲……麻得很有创意。就是口感太差，杂质过多，影响整体体验。小少爷，您的过滤提纯工艺，有待加强啊。”
宫远徵眯起了眼，语气危险：“你在教我做药？”
“不敢不敢，”燕书从善如流地改口，“是建议，真诚的建议。毕竟，好的毒药……啊不是，好的药剂，也应该色香味俱全嘛。”
宫远徵盯着他，看了许久，忽然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“很好。”他指了指药房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药材，“既然你这么懂，今晚之前，把它们全部整理、分拣、研磨好。做不完，或者做错了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，但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。
看着那足以让三个药童忙活三天的工作量，燕书眼前一黑。
这他妈的把我当牛马使唤。
靠！牛马也没那么累。
俺是牛马中牛马。
但他知道，这是考验，也是机会。他挽起袖子，露出一个干劲十足（实则内心骂娘）的笑容：
“没问题，包在我身上！保证让小少爷您满意！”
宫远徽不再看他，转身离开了药房。
只是在转身的刹那，他那张总是带着阴郁或嘲讽的脸上，极快地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名为“有趣”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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