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很窄,只能容一个人通过,四周的石壁上覆盖着一层薄冰,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着诡异的光。
林渊走在最前面,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,生怕踩到什么机关。
通道向下延伸,坡度越来越陡,空气也越来越稀薄。
"等等。"老韩突然说,"我需要休息一下。"
他靠在墙上,大口喘着粗气,脸色发白。
"高原反应?"林渊问。
"可能是。"老韩摆摆手,"你们继续走,我缓一缓就跟上。"
"不行,我们不能分开。"林渊说,"都休息一会儿。"
几个人停下来,靠在冰冷的石壁上。
苏婉的脚踝肿得更厉害了,疼得她额头上都是冷汗。阿豹撕下一块衣服,帮她把脚踝简单地固定住。
"坚持住。"阿豹说,"等出去了,马上送你去医院。"
"我没事。"苏婉勉强笑了笑,"就是有点冷。"
确实很冷。
通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,几个人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。
更诡异的是,四周的石壁上开始出现冰霜,而且冰霜在不断增厚,仿佛这条通道正在被冻结。
"不对劲。"老韩说,"这里的温度下降得太快了,不正常。"
话音刚落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。
像是水流声,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。
"有东西过来了!"阿豹警觉地站起来。
手电筒的光照向前方,但通道拐了个弯,看不见前面有什么。
声音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。
林渊握紧了手中的铜鱼,手心全是汗。
突然,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拐角处冲出来!
"小心!"老韩大喊。
林渊本能地举起铜鱼挡在身前。
就在那一瞬间,铜鱼发出了耀眼的蓝光。
光芒照亮了整个通道,也照亮了那个黑影。
那是一条巨大的鱼,和湖里看见的那条一模一样,只是更大,至少有二十米长。
它张着血盆大口,眼睛里闪着凶光,向林渊扑来。
但铜鱼的光芒似乎对它有某种克制作用。
它在光芒中痛苦地扭动着身体,发出凄厉的叫声,然后突然转身,消失在通道深处。
蓝光渐渐暗淡,一切恢复平静。
几个人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
"刚才那是……"阿豹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"神鱼。"林渊看着手中的铜鱼,"或者说,是守护铜鱼的生物。"
"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"苏婉问。
"因为这条通道通向的地方,可能就是四条铜鱼的秘密所在。"老韩说,"神鱼不想让我们过去。"
"但铜鱼的光把它赶走了。"林渊若有所思,"这说明,拿着铜鱼的人,有资格通过这条通道。"
"那我们继续走?"阿豹问。
林渊点点头:"没有退路了。"
几个人继续前行。
通道越来越宽,两侧的石壁上开始出现壁画。
壁画的内容和湖底寺庙里的类似,都是关于那条巨鱼的。
但这里的壁画更加详细,像是在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林渊停下来,仔细观察着壁画。
第一幅画:一个人拿着四条铜鱼,站在湖边。
第二幅画:四条铜鱼飞向天空,变成了一条巨龙。
第三幅画:巨龙潜入湖底,守护着什么东西。
第四幅画:很多人来到湖边,跪拜巨龙,献上祭品。
第五幅画:一场大火,寺庙燃烧,人们四散逃离。
第六幅画:四条铜鱼分散各地,巨龙沉睡。
"这是铜鱼的由来。"老韩说,"看来四条铜鱼合在一起,能唤醒沉睡的巨龙。"
"那我们现在……"苏婉看着林渊手中的铜鱼,"是在唤醒它吗?"
林渊没有回答,因为他也不知道。
就在这时,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。
"有光!"阿豹兴奋地说,"前面有出口!"
几个人加快脚步,向光亮处跑去。
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,洞穴顶部有一个天然的开口,阳光从开口洒下来,照亮了整个洞穴。
洞穴中央有一个石台,石台上放着一个古老的铜盒。
"那是什么?"苏婉问。
林渊走到石台前,仔细观察着铜盒。
铜盒很精致,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,还有四个凹槽,形状和铜鱼一模一样。
"这就是《钓经》上说的'四鱼合一'的地方。"老韩说,"把四条铜鱼放在这里,就能解开最终的秘密。"
"可是我们只有一条铜鱼。"阿豹说,"其他三条还在别的地方。"
林渊沉默了片刻,说:"我们先出去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"
他正要转身离开,突然,洞穴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。
是人声!
"有人!"阿豹冲到洞口,"这里!我们在这里!"
几分钟后,一群人出现在洞口。
为首的正是达瓦,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藏族牧民,还有几个救援队的人。
"林渊!老韩!"达瓦看见他们,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,"你们没事!太好了!"
"达瓦!"林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达瓦快步走进洞穴,检查着每个人的情况。
"我就知道你们会出事。"达瓦说,"你们离开后不久,我就发现山上有陌生人活动。我担心你们遇到危险,就召集了村里的人,一路追踪过来。结果看见雪崩,还有山洞被埋的痕迹。"
"你怎么找到我们的?"老韩问。
"脚印。"达瓦指着地上,"有一串很大的脚印,从雪崩的地方一直延伸到这里。我想,那应该是神鱼留下的。"
林渊看着地上的脚印,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神鱼引导达瓦找到他们?
"先离开这里。"达瓦说,"这地方不安全,那些制造雪崩的人可能还在附近。"
救援队的人用担架把苏婉抬出去,其他人也陆续离开洞穴。
林渊最后离开,临走前,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石台,和石台上的铜盒。
总有一天,他会带着四条铜鱼回来。
回到山下,达瓦安排村民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医院。
苏婉的脚踝确实骨折了,需要住院治疗。老韩的高原反应也很严重,医生建议他尽快离开高原。
在医院里,林渊找到了达瓦。
"达瓦,谢谢你救了我们。"林渊真诚地说,"如果不是你,我们可能真的出不来了。"
"不用谢。"达瓦摆摆手,"这是我应该做的。再说,我也很想知道,你们最后会找到什么。"
"铜鱼的秘密还没有完全解开。"林渊说,"但我相信,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。"
达瓦沉默了片刻,问:"你拿到铜鱼之后,打算怎么办?"
"我也不知道。"林渊坦白地说,"但我答应过我爷爷,要找到这些铜鱼,弄清楚它们的秘密。"
"那你要小心。"达瓦认真地说,"拿着铜鱼的人,会成为很多人的目标。无论是想利用铜鱼获得财富的人,还是想保护铜鱼秘密的人,都不会放过你。"
林渊点点头,他知道达瓦说得对。
这次的雪崩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有人不想让他们拿走铜鱼,甚至不惜杀人灭口。
"对了。"林渊突然想起什么,"达瓦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"
"什么事?"
"纳木错的生态环境很脆弱,这里的鱼类资源也很宝贵。"林渊说,"我希望能帮助你们保护这里的渔业资源,让纳木错的鱼能世世代代游下去。"
达瓦愣了一下,然后眼睛亮了起来。
"你是认真的?"
"当然。"林渊说,"我可以联系国内的渔业保护组织,申请资金和技术支持,帮助你们建立渔业保护区。同时,我也可以培训当地的牧民,让他们学会科学捕鱼和可持续发展。"
"这太好了!"达瓦激动地握住林渊的手,"我们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靠湖吃饭,但最近几年,湖里的鱼越来越少了。很多人担心,再这样下去,纳木错会变成一片死湖。"
"不会的。"林渊坚定地说,"只要我们共同努力,纳木错的鱼一定会越来越多,生态也会越来越好。"
"林渊。"达瓦看着他,眼中充满了感激,"你真是个好人。你虽然拿走了铜鱼,但你给我们留下的东西,比铜鱼更宝贵。"
"铜鱼只是一个秘密的钥匙。"林渊说,"但保护纳木错,保护这里的生态,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。"
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窗外,夕阳西下,染红了天边的云彩。
纳木错的湖面波光粼粼,一群水鸟在湖上飞翔。
远处的雪山巍峨耸立,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圣洁的土地。
林渊知道,他的旅程还没有结束。
四条铜鱼,他只找到了一条。
还有三条,分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,等待着他去寻找。
但无论前路多么艰险,无论会遇到多少危险,他都不会放弃。
因为这是他对爷爷的承诺,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。
而现在,他还有了新的承诺:保护纳木错,保护这里的鱼,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。
三天后,林渊一行人离开了西藏。
苏婉的脚踝打上了石膏,需要静养几个月。老韩的高原反应也好转了,但医生建议他以后不要再去高原。
阿豹在临走前,特意去了一趟纳木错,向神鱼献上了哈达和青稞酒。
"不管你是神还是怪。"阿豹对着湖面说,"谢谢你保护林渊他们。"
湖面上泛起一圈涟漪,仿佛是某种回应。
飞机起飞时,林渊从舷窗看向下方。
广袤的高原渐渐远去,雪山变成了小小的白点,纳木错变成了一块蓝色的宝石。
他摸着怀里的铜鱼,心中默默发誓:
总有一天,他会回来。
带着四条铜鱼,解开最终的秘密。
而在纳木错湖底深处,那条巨大的鱼睁开了眼睛。
它看着远去的飞机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然后,它缓缓闭上眼睛,继续沉睡。
等待着,铜鱼归来的那一天。
(第七十七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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