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时,已经是深夜。
林渊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航站楼,准备打车回酒店。
"终于回到文明世界了。"阿豹伸了个懒腰,"我发誓,这辈子再也不去高原了。"
"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回去给神鱼献哈达吗?"老韩笑道。
"那不一样。"阿豹说,"献哈达是还愿,不是去找刺激。"
几个人正说笑着,林渊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"怎么了?"老韩察觉到他的异常。
"有人在跟踪我们。"林渊压低声音说,"从我们出航站楼就开始了。"
老韩和阿豹同时警觉起来,装作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。
果然,在不远处的停车场,有几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正盯着他们。
"多少人?"老韩问。
"至少五个。"林渊说,"可能还有更多。"
"怎么办?"苏婉紧张地问,她坐在轮椅上,脚踝还打着石膏。
"先上出租车,看他们想干什么。"老韩说。
几个人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,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看见苏婉坐轮椅,热心地帮忙把轮椅放进后备箱。
"师傅,去锦江宾馆。"老韩说。
"好嘞。"司机发动汽车,驶出机场。
林渊从后视镜里看见,那几个黑衣人也上了车,紧紧跟在后面。
"师傅。"林渊突然说,"麻烦你开快点,我们赶时间。"
"好嘞。"司机踩下油门。
后面的车也加速了。
"师傅,再快点。"林渊说,"加钱。"
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车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
"兄弟,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?"司机问。
"嗯。"林渊也不隐瞒,"有人在追我们。"
"得罪人了?"
"算是吧。"
司机沉默了片刻,突然一打方向盘,拐进了旁边的小路。
"坐稳了!"
出租车在狭窄的小路上飞驰,七拐八拐,很快就把后面的车甩开了。
十几分钟后,车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。
"下车吧。"司机说,"这里是我朋友家的小区,那些人应该找不到。"
"谢谢师傅。"林渊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。
"不用。"司机摆摆手,"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麻烦,有人帮过我。今天就当还那个人情了。"
说完,司机开车离开了。
林渊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,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
"好人啊。"阿豹感叹道。
"先找个地方躲一躲。"老韩说,"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"
几个人推着苏婉的轮椅,走进小区。
小区很老,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,墙上贴满了小广告。
林渊找了一栋比较偏僻的楼,带着大家爬到顶楼。
顶楼有个小平台,堆着一些杂物,可以看见整个小区的情况。
"就在这里等一会儿。"林渊说,"看看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。"
四个人躲在杂物后面,屏息凝神。
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小区门口出现了几辆黑色轿车。
车门打开,十几个黑衣人走下来,分成几组,开始在小区里搜索。
"妈的,还真追来了。"阿豹低声骂道。
"他们人很多。"老韩说,"而且训练有素,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。"
"会不会是金钩社的人?"苏婉问。
林渊心中一沉。
金钩社,一个神秘的组织,专门搜集和倒卖各种珍贵的钓鱼相关古董。
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组织,说他们手段狠辣,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,不择手段。
"很有可能。"林渊说,"铜鱼这种东西,金钩社不可能不感兴趣。"
"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"阿豹问,"硬拼肯定拼不过。"
"报警。"苏婉说。
"没用。"老韩摇摇头,"警察来之前,他们就能找到我们。而且,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要伤害我们。"
"那就只能跑了。"阿豹说。
林渊看着下面搜索的黑衣人,脑子飞快地转动着。
小区有三个出口,现在都被堵住了。硬闯肯定不行,而且苏婉还坐着轮椅,行动不便。
"有了。"林渊突然说,"跟我来。"
他带着大家下楼,来到二楼的一户人家门口。
门上贴着搬家公司的广告,窗户也用报纸糊住了,显然是空房子。
林渊掏出一根铁丝,捅了几下锁孔,门开了。
"你还会开锁?"阿豹惊讶地问。
"以前跟爷爷学的。"林渊说,"进去。"
几个人进了房子,林渊轻轻关上门。
房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些搬家时留下的垃圾。
林渊走到窗边,小心地掀开报纸一角,往外看。
黑衣人还在搜索,已经搜到了这栋楼。
"他们要上来了。"老韩说。
"别出声。"林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林渊握紧了手中的铜鱼,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
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。
门把手动了一下。
林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但门没有打开。
脚步声继续向上走去,渐渐远去。
几个人松了口气。
"他们以为这里是空房子,没有搜。"老韩小声说。
"嗯,但不能掉以轻心。"林渊说,"他们搜完整栋楼,可能还会回来检查。"
"那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?"苏婉问。
"躲到天亮。"林渊说,"天亮了,小区里人多,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。"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外面的搜索声渐渐小了,但黑衣人并没有离开,而是分散在小区各处守着。
他们显然打算守株待兔,等林渊他们自己出现。
凌晨三点,林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他掀开报纸看去,只见小区门口停了几辆警车,几个警察走下来,和黑衣人交涉着什么。
"警察来了。"林渊说。
"是谁报的警?"阿豹惊讶地问。
"可能是小区的住户。"老韩说,"这么多人在小区里转悠,肯定有人觉得可疑。"
黑衣人和警察交涉了几分钟,然后不情愿地离开了。
警车也开走了。
"他们走了。"苏婉说。
"不,他们只是暂时撤退了。"林渊说,"肯定还在附近盯着。"
果然,林渊看见小区外面的几条街上,停着几辆黑色轿车,车里坐着人,正监视着小区的出口。
"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。"老韩说。
林渊想了想,拿出手机,给达瓦发了条信息。
"达瓦?你找他干什么?"阿豹问。
"他在西藏有很多朋友,说不定能帮上忙。"林渊说。
几分钟后,达瓦回了信息。
"我有个朋友在成都开货运公司,他可以帮你们离开。我马上联系他。"
又过了十几分钟,林渊的手机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
"喂,你是林渊吧?"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,"我是达瓦的朋友,扎西。达瓦说你遇到麻烦了?"
"是的。"林渊简单地说明了情况。
"行,我知道了。"扎西说,"你们在哪儿?我现在过去接你们。"
林渊告诉了他地址。
半个小时后,一辆大货车停在小区门口。
司机是个壮实的藏族汉子,正是扎西。
他假装是来搬家的,大大方方地走进小区,来到林渊他们藏身的房子。
"走吧。"扎西说,"我的车在外面,后面有个暗格,可以藏人。"
几个人跟着扎西下楼,趁着天还没亮,偷偷上了货车。
货车后面的暗格很窄,几个人挤在一起,连翻身都困难。
"忍一忍。"扎西说,"等出了城,我就停车放你们出来。"
货车发动了,缓缓驶出小区。
林渊透过暗格的缝隙,看见那几辆黑色轿车还停在路边,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林渊会用这种方式离开。
货车顺利地驶出了市区,上了高速。
半个小时后,扎西在一个服务区停车,打开暗格,把林渊他们放了出来。
"呼——"阿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,"差点憋死了。"
"谢谢你,扎西。"林渊真诚地说。
"不用谢。"扎西笑道,"达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。对了,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?"
"回老家。"林渊说,"江南那边。"
"那你们坐高铁吧,快一点。"扎西说,"我送你们去火车站。"
"不用了,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。"林渊说,"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。"
扎西也不勉强,给了林渊一个结实的拥抱。
"保重,兄弟。"
"你也是。"
几个人打车来到成都东站,买了最近一班去江南的高铁票。
在候车室里,林渊终于可以放松下来,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。
但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那条铜鱼。
他知道,金钩社不会就此罢休。
这只是个开始。
真正的较量,还在后面。
就在林渊他们登上高铁的时候,成都某个高档酒店的套房里,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接电话。
"什么?让他们跑了?"男人的声音很冷,"一群废物!"
电话那头的人战战兢兢地解释着什么。
"不用解释了。"男人打断他,"继续追踪,他们肯定会回江南。那里是他们的老巢,也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机会。"
挂断电话后,男人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夜色。
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金色的鱼钩,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。
"铜鱼……"男人喃喃自语,"终于要到手了。"
窗外,城市的灯火辉煌,车水马龙。
而在这繁华的背后,一场关于铜鱼的争夺战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高铁在夜色中疾驰,载着林渊他们向江南飞驰而去。
林渊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,心中充满了不安。
金钩社的人会在江南等着他们吗?
还会有多少危险在前方等待着他们?
铜鱼的秘密,到底是什么?
这一切的答案,只能等回到江南,才能揭晓。
但无论如何,他不会放弃。
为了爷爷,为了真相,也为了自己。
列车继续前行,消失在夜幕中。
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,危险正在悄悄逼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