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炭笔与烟火气

第二天集训的铃声还没响，许晚秋刚把画架支好，就见鹤知秋背着运动包走过来，手里多了个透明笔袋。他把笔袋轻轻放在她的画桌上，指尖碰了碰袋里的笔：“昨天说的软炭笔，我带了两支新的，你试试。”

笔袋里的软炭笔裹着浅灰色笔帽，笔杆上还贴着张小小的便签，用清秀的字迹写着“叠色时轻转笔杆，效果更自然”。许晚秋捏着笔杆，指尖传来细腻的木质触感，抬头时正好撞上鹤知秋的目光，他耳尖微微泛红，转身走向自己的画架：“你先画，等会儿有不懂的再问我。”

临近中午，画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林染染抱着画板凑过来，一眼瞥见许晚秋手里的软炭笔，夸张地凑到她耳边：“哇，这不是鹤知秋常用的牌子吗？他居然特意给你带！”话音刚落，身后就传来雨怡的笑声：“你们俩别偷偷说话了，我刚听说画室巷口开了家新开的牛肉丸店，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
“我去！”林染染第一个举手，拉着雨怡的胳膊就往外走，还不忘回头朝鹤知秋和许晚秋招手，“你们俩快点！听说他们家的牛筋丸能弹起来，去晚了要排队的！”

四人沿着画室后的小巷往小吃店走，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，在地面织成斑驳的光影。雨怡走在最前面，拿着手机查店里的招牌，林染染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问“有没有甜辣酱”，许晚秋和鹤知秋走在后面，偶尔聊两句昨晚没说完的画技——他说她昨天用软炭笔铺的底色很有进步，她问他“暗部加一点赭石色会不会更通透”。

到小吃店时，店里果然坐满了人，幸好角落还有一张四人桌。点单时，鹤知秋看着菜单，自然地对老板说：“要四碗牛肉丸汤，其中两碗不要香菜，加一份炸豆腐，多放甜辣酱。”许晚秋愣了一下——她和林染染都不吃香菜，林染染最爱的就是甜辣酱，他居然都记得。

牛肉丸汤端上来时，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。林染染咬了一口牛筋丸，弹得汤汁溅到嘴角，雨怡笑着递过纸巾，鹤知秋则拿起桌上的醋瓶，往许晚秋的汤碗里倒了小半勺：“你上次说吃丸子喜欢蘸醋，我看老板这里有陈醋，你试试。”

许晚秋用勺子舀起一颗牛肉丸，醋的酸香混着肉的鲜味在舌尖散开，抬头时正好看见鹤知秋在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的笑意。林染染和雨怡在对面聊得热火朝天，话题从画技说到下周的画展，偶尔拉上他们俩一起讨论“要不要合作一幅风景”，店里的烟火气裹着四人的笑声，漫过小小的餐桌，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。

吃完饭后，四人沿着小巷往画室走。林染染和雨怡走在前面，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棒，许晚秋和鹤知秋走在后面，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，递到他面前：“昨天你给我带笔，这个给你，谢啦。”

鹤知秋接过糖，指尖碰到她的指尖，像被阳光烫了一下。他剥开糖纸，把糖放进嘴里，橘子的甜意漫开时，听见许晚秋小声说：“软炭笔很好用，谢谢你。”他转头看她，阳光落在她的发梢，晕出一层浅金色的光，忍不住轻声说：“不用谢，以后……我还可以帮你看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