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淇淋店的冷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时,林染染已经熟门熟路地找了靠窗的位置,把芒果味的甜筒塞进许晚秋手里:“快吃,这家脆筒超脆,化得也快!”雨怡拿着草莓味的,笑着指了指鹤知秋:“他刚才说要双球,结果站在柜台前纠结了三分钟,最后还是选了香草和巧克力。”
鹤知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把巧克力味的那球往许晚秋那边递了递:“你要不要尝尝?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有点苦的甜。”许晚秋咬了一口自己的芒果脆筒,又凑过去尝了口他的巧克力球,冰凉的口感混着微苦的可可味,在舌尖慢慢散开。她抬头时,刚好撞进鹤知秋的目光里,他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香草冰淇淋,软乎乎的。
“对了!”林染染忽然放下甜筒,从包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宣传单,“下周有个银杏林写生活动,就在城郊的公园,听说到时候银杏叶会黄一半,绿一半,超适合画画!”她把宣传单推到四人中间,上面印着金灿灿的银杏林,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,和他们画里的老槐树下的光影有点像,又多了几分秋天的温柔。
雨怡立刻点头:“我要去!刚好可以试试新买的黄色颜料。”许晚秋看向鹤知秋,他正盯着宣传单上的银杏林,指尖轻轻在“写生”两个字上划了划:“我们可以一起去,到时候画一幅《半黄半绿的银杏》,就像上次一起画老槐树那样。”
“好啊!”许晚秋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,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和他一起站在银杏林里的样子——他拿着软炭笔打草稿,她调着颜料,风一吹,银杏叶落在画纸上,说不定还会沾到他的白衬衫上。
吃完冰淇淋,四人沿着河边往回走。午后的阳光没那么烈了,洒在河面上,像撒了一层碎金。林染染和雨怡走在前面,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带什么画具,许晚秋和鹤知秋跟在后面,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甜筒纸。
“其实我昨天在家画了张银杏草稿。”鹤知秋忽然说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速写纸,递到许晚秋手里,“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,你帮我看看?”纸上画着几棵半黄半绿的银杏树,枝桠间留着一块空白,和上次在画室里那张老槐树草稿有点像。
许晚秋看着那块空白,忽然想起刚才在冰淇淋店,他把巧克力球递过来的样子,还有画展前夜他帮自己擦颜料的指尖。她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,在空白处轻轻画了起来——她画了两个小小的身影,男生手里拿着速写本,女生手里举着一片银杏叶,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,好像在小声说着什么。
“这样就不缺啦。”她把速写纸还给鹤知秋,脸颊有点热。鹤知秋看着画里的小身影,嘴角的笑意收不住:“原来我缺的是这个。”他把速写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里,和上次许晚秋送他的公交站画放在一起,像是在收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碎片。
走到分岔路口时,林染染和雨怡要往左边走,许晚秋和鹤知秋往右边走。“明天记得早点在画室集合,我们一起收拾写生要带的东西!”林染染挥挥手,拉着雨怡跑远了。
剩下两人并肩走着,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。“明天我会带新的软炭笔,”鹤知秋忽然说,“还会带一块新的调色盘,给你用,上次你那块边缘有点掉漆了。”许晚秋心里一暖,想起自己上次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调色盘不好用,他居然记在了心里。
“那我明天带点小饼干,写生的时候可以吃。”许晚秋说,“是我妈昨天烤的蔓越莓饼干,有点甜,但不腻。”
“好啊,”鹤知秋点点头,脚步放慢了些,“其实我有点期待下周的银杏林,想早点看到你画银杏叶的样子。”
许晚秋抬头看他,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,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浅金色。她忽然觉得,这个夏天好像还没结束,又好像已经开始了新的期待——期待银杏林里的风,期待和他一起画的新画,期待那些还没说出口的、藏在草稿里的小心事。
走到许晚秋家小区门口时,鹤知秋停下脚步:“那我明天早上在画室等你。”“嗯,明天见。”许晚秋点点头,转身往小区里走,走了几步又回头,看到鹤知秋还站在原地,朝着她的方向挥手,像画展那天在公交站一样。
她也挥了挥手,直到走进小区大门,才忍不住嘴角的笑意。回到家,她把下周要带的画具一一摆在书桌上,又拿出一张新的画纸,用鹤知秋送她的软炭笔,轻轻画了一片半黄半绿的银杏叶,叶子背面写了一行小字:“期待和你一起,把草稿画成完整的画。”
第二天早上,许晚秋背着画具包,手里提着装饼干的小袋子,刚走到画室门口,就看到鹤知秋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白色调色盘,还有一整盒削好的软炭笔。阳光落在他们身上,画室里的松节油味道混着蔓越莓饼干的甜香,好像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——属于他们的银杏写生之旅,要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