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寒泉谷回来后,我们没敢耽误——灵砂去丹库取了镇脉丹,用三层丹心血封在铜盒里,揣在最贴身的地方;丹恒检查了长枪的星髓,确保蓝光能随时暴涨;三月七则把点心铺剩下的云片糕全塞进背包,还不忘抓了把灵砂做的暖身丹:“陨星坑冷,吃点心抗饿,吃这个抗冻,两不误!”
出发时已近正午,阳光斜斜照在罗浮西境的乱石岗上,路越走越难走,脚下的石头硌得鞋底发疼,偶尔还能看到地上裂开的小缝,缝里渗着淡绿色的水汽,闻着就有腐心藤的腥气。
“小心点,地脉紊乱的地方容易塌。”丹恒走在最前面,长枪尖时不时戳戳地面,确认结实后才让我们跟上。他突然停下脚步,眉头一皱:“前面有动静。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乱石堆后面闪过一道灰影,手里还攥着块黑色符牌——是药王秘传的探子!“别让他放信号!”三月七的冰箭瞬间上弦,箭尖裹着破藤丹的药粉,离弦后直穿乱石缝,“噗”的一声,箭正好钉在探子的符牌上,符牌“咔嚓”裂成两半。
探子见状,转身就往陨星坑方向跑,丹恒的长枪猛地掷出,枪尖带着蓝光,擦过他的脚踝,钉在一块巨石上。探子惨叫着摔倒,刚要摸怀里的毒囊,我已经冲过去,一脚踩住他的手腕:“说!陨星坑里有多少人?”
他咬着牙不说话,嘴角却慢慢渗出血——又是咬毒囊!灵砂赶紧冲过来,指尖的丹心血点在他的人中上,淡金光顺着皮肤蔓延:“这是‘醒毒丹’,能让你多活半刻,但你要是再不说,毒会蚀你的心。”
探子的脸色渐渐发白,终于松了口:“魁首带了五十多个藤奴……母藤在陨星坑最深处的溶洞里……藤墙已经搭好了,就等你们来……”话没说完,他突然浑身抽搐,眼睛翻白——还是没熬过毒,倒在地上没了气息。
我们继续往陨星坑走,空气里的腥气越来越浓,到后来,连呼吸都带着股涩味。转过一块一人高的巨石后,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停住脚步——
陨星坑像个巨大的碗,碗底陷在浓雾里,坑口则围着一圈十几米高的藤墙,藤身泛着黑光,上面密密麻麻的藤尖滴着绿毒,偶尔有风吹过,藤叶“沙沙”响,竟像是在笑。藤墙中间留着一道缺口,缺口后站着十几个灰袍人,手里的符牌泛着绿光,显然是故意留的陷阱。
“来了?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藤墙后面传来,声音裹着地脉的震动,在陨星坑上空回荡,“灵砂丫头,你师父当年没毁了母藤,现在倒是让你带着外人来送死——真是不孝啊。”
灵砂的指尖瞬间攥紧,丹心血在掌心泛着金光:“魁首!你用腐心藤吸地脉,害了多少罗浮人,还敢提我师父!”她往前一步,铜盒在怀里微微发烫,“今天我们就是来毁了母藤,断了你的念想!”
“毁母藤?”魁首的笑声更冷,藤墙突然剧烈晃动,十几根碗口粗的腐心藤从缺口处窜出来,直奔我们缠过来,“先过了这藤墙再说!这些藤,可是用你们丹鼎司的‘地脉阳火’烤过的,普通破藤丹可没用!”
藤尖带着火星,扫过地面时,石头都被烧出一道黑痕。我赶紧挥刀挡住,刀刃裹着破藤丹的药粉,劈向藤身时,绿汁溅起的瞬间竟没变成黑灰,反而“滋滋”冒起火星——果然,这藤比之前的更难对付!
“用丹心血!”灵砂突然将指尖的丹心血抹在我的刀刃上,淡金光顺着刀刃蔓延,“我师父的血能克阳火藤!”我再劈向藤身时,金光碰到火星的瞬间,藤身竟开始冒烟,绿汁滴在地上,很快就凝固成了黑渣。
丹恒已经收回长枪,蓝光暴涨,枪尖扫过藤墙的缺口,逼得灰袍人往后退:“开拓者,三月七,跟我冲进去!灵砂你护着镇脉丹,别让藤尖碰到铜盒!”
三月七的冰箭全换成了抹过丹心血的,箭尖泛着红光,离弦后直穿藤叶,每射中一根藤,藤身就会瞬间萎掉一截:“看我的!这些破藤,还想挡我的路?”她边射边往后退,避开藤尖的火星,“就是箭快用完了,得省着点用!”
我跟着丹恒冲进缺口,刀刃劈向挡路的灰袍人,他们的符牌刚要扬起,就被丹恒的长枪挑飞。可藤墙后面突然传来魁首的声音:“别跟他们缠斗!放‘藤笼’!”
地面瞬间震动,我们脚下的石头突然裂开,十几根藤条从缝里窜出来,瞬间织成一个巨大的藤笼,将我们困在中间!藤笼的藤身泛着红光,上面的火星越来越旺,像是要把我们活活烤死。
“灵砂!”我拍了拍藤笼,火星烫得手心发疼,“有办法破吗?”
灵砂摸出铜盒,指尖的丹心血顺着盒缝渗进去,镇脉丹在里面微微发烫:“镇脉丹能引地脉阳火,说不定能反过来烧了藤笼!但我需要时间——你们帮我挡住外面的藤奴!”
外面的灰袍人已经围了过来,手里的符牌泛着绿光,藤笼外的腐心藤也越来越密。三月七摸出最后一支冰箭,咬着牙说:“放心!只要我还有力气拉弓,就不让他们靠近!”
丹恒的长枪在藤笼里转了个圈,蓝光将火星挡在外面:“开拓者,你守左边,我守右边,撑到灵砂准备好!”
我攥紧裹着丹心血的刀刃,看着藤笼外越来越近的灰袍人,听着陨星坑深处传来的母藤“沙沙”声——还有两天,只要撑过这两天,只要毁了母藤,罗浮的地脉就能恢复。
藤笼的火星越来越旺,烫得衣服发焦,可我知道,我们不能退。灵砂的铜盒已经开始泛金光,镇脉丹的气息顺着藤笼的缝隙往外散,外面的腐心藤竟开始微微颤抖——有效果了!
“快了!”灵砂的额角渗满了汗,声音却很坚定,“再撑片刻,藤笼就能烧断!”
就在这时,陨星坑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浓雾里泛起一道绿光,魁首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得意的笑:“不用撑了——母藤已经开始吸地脉了,你们就在藤笼里,看着罗浮的地脉被吸干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