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星槎舰的舷窗,三月七就拍着我的门喊“吃早饭”——桌上摆着她从丹鼎司点心铺打包的云片糕,还有灵砂托人送来的温花茶,说是“垫垫肚子,去药材库要走半个时辰”。
我捏着那块银色牌子,在晨光下又看了遍,蛇眼“鼎”字边缘的绿粉末还没掉,指尖蹭到一点,隐约有股涩味。丹恒喝着花茶,指节敲了敲牌子:“药材库的李老丈在丹鼎司待了五十年,什么奇珍药材都见过,他肯定认识这粉末。”
我们三个刚出星槎舰,就看到灵砂在门口等,她怀里揣着个布包,里面是“破符丹”:“以防万一,要是遇到药王秘传的人,这丹能临时增强灵力。”她边说边把布包递给我,指尖还沾着点药粉——看来今早她又去丹库检查了镇脉丹。
往药材库走的路上,三月七嚼着云片糕,时不时拽拽灵砂的袖子:“你说的桂花丹糕,什么时候做啊?我昨晚梦到咬了一口,甜得能粘住牙。”灵砂被她逗笑,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等找到总坛,咱们在丹鼎司的院子里烤,让你吃个够。”
药材库藏在丹鼎司后山的竹林里,木门上挂着块褪了色的木牌,刻着“百药藏”三个字。推开门时,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香扑面而来,架子上摆着一排排贴了标签的瓷罐,一个穿粗布衫的老人正蹲在地上翻晒草药,手上的老茧比瓷罐的釉色还厚。
“李老丈!”灵砂轻喊了一声,老人抬头,眯着眼睛看了我们半天,才认出她:“灵砂丫头?怎么有空来后山?你师父当年种的那株千年参,我还替你守着呢。”
灵砂把银色牌子递过去,指着边缘的绿粉末:“老丈,您看看这粉是什么?我们怀疑和药王秘传有关。”李老丈捏着牌子,凑到鼻尖闻了闻,又用指甲刮了点粉,放在嘴里尝了尝——他眉头一皱,吐掉粉渣:“这是‘腐心藤芯粉’,而且是用‘地脉阴水’泡过的!”
“地脉阴水?”我追问,老丈往竹椅上一坐,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口:“罗浮只有一处有地脉阴水,就是后山的‘寒泉谷’。那地方十年前是丹鼎司的弃用药田,后来地脉塌了,渗出来的水变凉变阴,连草药都活不了,现在荒得很——药王秘传的人,怕是在那做符牌!”
我们谢过李老丈,刚要往寒泉谷走,三月七突然摸出块云片糕塞进嘴里:“等等!先垫饱肚子,不然等会儿打起来又没力气。”她边嚼边含糊地说,“寒泉谷听着就冷,说不定还得冻手,不吃饱怎么握弓箭?”
灵砂无奈地摇摇头,从布包里摸出块暖身丹递给她:“吃这个,能抗寒。”我们四个顺着后山的小路往寒泉谷走,路越走越偏,竹林渐渐稀疏,空气里的湿气也越来越重,到后来,连阳光都穿不透头顶的雾,指尖能摸到凉丝丝的水汽。
“前面就是寒泉谷了。”灵砂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前方的雾团,“你们闻——有腐心藤的腥气。”我攥紧武器,往雾里走了两步,果然看到地上有零星的绿粉末,还有铜屑——是铸符牌时掉的。
“别躲了!”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雾里传来,紧接着,十几道黑影窜了出来,为首的人穿着灰袍,领口的银色牌子比之前的大一圈,蛇眼“鼎”字泛着绿光,“丹鼎堂副堂主在此,识相的把镇脉丹交出来,饶你们不死!”
三月七的冰箭立刻上弦,箭尖抹了丹心血:“就凭你们?上次跑了两个,这次正好一起抓!”箭离弦后直穿雾团,可副堂主突然掏出块黑色符牌,往地上一按:“镇藤!”地面瞬间裂开,三根碗口粗的腐心藤破土而出,藤身泛着黑光,竟硬生生挡住了冰箭。
“这是‘镇藤符’!能让腐心藤硬化成铁!”灵砂的丹心血在指尖泛金光,“我来破符,你们缠住藤条!”她往前冲了两步,掌心按向符牌,可副堂主早有防备,另一只手甩出一道绿雾,灵砂躲闪不及,衣角被雾沾到,瞬间烧出个小洞。
“灵砂!”我赶紧挥刀劈向绿雾,刀刃带起的风把雾吹散,丹恒的长枪已经缠住副堂主的胳膊,蓝光顺着枪杆蔓延,副堂主疼得惨叫一声,符牌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三月七趁机射出冰箭,箭尖钉在符牌上,“咔嚓”一声,符牌裂成两半。
没了符牌控制,腐心藤的动作立刻慢下来,丹恒的长枪扫过藤身,绿汁溅在地上,冒起白烟。副堂主见势不妙,从怀里摸出个瓷瓶,就要往嘴里塞——我冲过去,一脚踢飞瓷瓶,武器抵住他的喉咙:“说!药王秘传的总坛在哪?”
副堂主喘着粗气,嘴角却勾起冷笑:“魁首在‘陨星坑’等着你们……你们以为毁了制牌处就有用?陨星坑的‘母藤’已经快成熟了,到时候整个罗浮的地脉,都会被母藤吸干!”他突然发力,往我的刀刃上撞,鲜血瞬间溅在地上,“你们……赢不了的……”
我收回武器,看着他倒在地上,心里沉了沉——陨星坑?母藤?这些都是之前没听过的词。灵砂蹲下来,翻了翻副堂主的灰袍,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密信,上面画着个简易地图,标注着陨星坑的位置,还有一行字:“三日后,母藤引脉,需镇脉丹助势。”
“三日后?”三月七凑过来看信,眉头皱成一团,“那咱们得赶紧去陨星坑啊!不然镇脉丹要是被他们抢了,母藤成熟了怎么办?”她摸了摸兜里的暖身丹,又说,“早知道这么急,刚才就多吃两块云片糕了。”
丹恒捡起地上裂成两半的符牌,看了眼密信上的地图:“陨星坑在罗浮西边的乱石岗,那里地脉紊乱,正好适合母藤生长。咱们现在回去准备,下午就出发——灵砂,你熟悉地脉,到时候得靠你找母藤的位置。”
灵砂点点头,把密信折好放进布包:“我回去拿点破藤丹,母藤比普通腐心藤厉害,普通刀刃砍不动。”她看了眼地上的绿粉末,又说,“这里的制牌处得烧了,免得还有残留的符毒,引来更多藤奴。”
我掏出火折子,点燃地上的铜屑和绿粉末,火苗窜起来时,腐心藤的腥气渐渐散了。三月七拍了拍手上的灰,往谷外走:“走吧走吧,争取下午早点到陨星坑,不然晚上又得在野外啃干粮——我可不想再吃没加热的云片糕了。”
阳光渐渐穿透雾团,洒在我们身后的小路上,我捏着灵砂给的破符丹,心里清楚,三日后的陨星坑,才是和药王秘传真正的较量——母藤、魁首、镇脉丹,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里,这场仗,我们必须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