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市区时,夜色已经漫了上来。大勋把车停在青梧小区门口,没立刻熄火,车厢里还飘着海边带回来的咸湿气息。
“那个风铃,”青梧忽然开口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,“你真会挂车里啊?”
大勋转头看她,路灯的光在她眼里碎成星子:“当然,粉丝送的礼物,得供着。”
“谁是你粉丝啊。”青梧红了耳根,却忍不住笑,“明明是你先给我签名的。”
“那现在换我当粉丝行不行?”大勋倾过身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认真的调侃,“青梧老师的演唱会门票,能不能给我留张前排?”
青梧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扫过,痒得厉害。她解开安全带,却在推开车门前回头:“不止前排,后台通行证都给你留着。”
关车门时,她听见车里传来一声轻笑,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,漾开圈圈涟漪。
接下来的日子,像被拉慢了的胶片。青梧忙着筹备新专辑,大勋跑剧组拍夜戏,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,却总在细节里藏着牵挂。
大勋的车里真挂了那串贝壳风铃,每次过减速带,叮咚声都会让他想起海边的风。青梧的录音室多了个小摆件,是他从海边捡回来的鹅卵石,被磨得光溜溜的,上面用马克笔写着“加油”。
某天深夜,青梧录歌到嗓子发哑,对着麦克风发呆时,手机震了震。是大勋发来的消息,只有一张照片——他刚收工,站在剧组的路灯下,背景是漆黑的夜,手里举着个保温杯,杯身上印着她的专辑封面。
配文是:“刚买的,保温效果不错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青梧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,忽然抓起吉他,哼出一段新的旋律。调子轻快,像踩着沙滩的脚印,像风铃的叮咚声,像他眼里藏不住的笑。
她把这段旋律存成demo,命名为《海边来信》。
一个月后,大勋杀青那天,青梧拿着刚刻好的CD去找他。剧组庆功宴闹哄哄的,她在角落找到他时,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。
“魏老师,有人找。”助理的声音让大勋转过头,看见青梧站在门口,手里捧着个白色信封。
他立刻拨开人群走过去,身上还带着酒气,眼神却亮得很:“怎么来了?”
“给你送样东西。”青梧把信封递给他,“新写的歌,还没发表,先给你听听。”
大勋接过来,指尖碰到信封边缘的温度,心里忽然就踏实了。宴会上的喧闹好像都远了,只剩下她眼里的光,和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。
“回去就听。”他把信封小心地揣进内兜,像藏着个秘密。
那晚大勋没喝多少酒,回到酒店就拆开了信封。CD放进播放器,熟悉的吉他声漫出来,接着是青梧的声音,清澈又温柔,唱着海边的日出,唱着栏杆上的光晕,唱着手腕上的笑脸,唱着“原来所有等待,都在等一个现在”。
最后一句落下时,他拿起手机,给她发了条消息:“这首歌,能不能给我留个合唱的位置?”
屏幕那头很快回了个笑脸,后面跟着一句:“早就为你留好了。”
窗外的月光正好,大勋看着手机屏幕,忽然觉得,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——就像那串风铃会一直响,就像那首歌会有两个人的声音,就像他和她,从签名开始的路,会一直走到很远的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