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州的雨,总带着股咸腥气。
不是海的味道,是混杂着污水、垃圾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,黏在人的皮肤上,像一层洗不掉的薄膜。幸曜站在刑警队的解剖室外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证物袋,袋里是一张皱巴巴的糖纸。
彩色的,印着歪歪扭扭的五角星,边角还沾着点暗红的渍痕。
“第十七个了。”法医老陈摘下口罩,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愤怒。
“死者,男,十七岁,高中生。送过来的时候瞳孔已经散大,全身肌肉强直,典型的苯丙胺类兴奋剂过量反应。胃容物里检测出大量不明成分的合成物质,跟之前那十六个一样,都带着这个糖纸。”
幸曜捏紧了证物袋,糖纸的棱角隔着塑料袋硌着手心。他见过死者的照片,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,眉眼清秀,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,可现在只剩下解剖台上苍白僵硬的躯体。
“这玩意儿叫‘幻星’。”禁毒支队的局长林岚走过来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的木头。
“新型合成毒品,伪装成儿童糖果,成本低、利润高、隐蔽性强到离谱。上个月开始在明州的青少年圈子里蔓延,从高中生到初中生,甚至有小学生误服的案例。”
她递给幸曜一份卷宗,封面印着“绝密”二字。“源头指向崧岳集团。”
幸曜的目光顿了顿。
崧岳集团,明州的地下皇帝。以地产和物流为幌子,实则垄断着边境线上大半的灰色交易,贩毒、走私、高利贷……触手伸得又深又广,却偏偏像泥鳅一样滑,几次扫黑行动都没能摸到他们的核心。
“我们查了三个月,损失了两个线人,只摸到点皮毛。”林岚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这伙人太谨慎了,‘幻星’的生产窝点、运输路线、销售网络,全是闭环,外人根本插不进去。”
解剖室的灯光惨白,映在林岚脸上,让她眼角的细纹格外清晰。
“幸曜,我们需要一个人,一个能打进崧岳内部的人。”
幸曜抬眼,对上林岚的目光。那里面有信任,有担忧,还有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“‘三哥’。”林岚吐出一个代号。
“三年前我们打掉的一个跨省贩毒团伙里的核心成员,负责渠道对接,从没露过面,只在少数几个上线和下线那里留下过代号。上个月我们抓到了他的上线,才确认他的真实身份,现已落网,但崧岳那边还不知道。他们一直想找个可靠的‘渠道商’拓展跨境业务,‘三哥’这个身份,是我们目前能找到的、唯一可能敲开崧岳大门的钥匙。”
幸曜沉默着,指尖的糖纸仿佛在发烫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卧底,深入毒窟,与虎谋皮,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。
“崧岳的头目叫胥岳,老狐狸,心狠手辣。他有三个儿子,大儿子胥山负责明面上的产业,二儿子胥峰管着地下交易,最棘手的是这个……”
林岚翻到一张照片,上面是一个少年,十九、二十岁的样子,穿着简单的白T恤,站在昏暗的巷口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
“小儿子,胥崧。高中没有读完就被其父亲带回集团,母亲早逝,在胥家不受待见,性格孤僻,但据说对集团里的运作知道的不少,是胥岳用来牵制两个哥哥的棋子,也可能是……突破口。”
照片上的少年,颈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,被衣领遮住了大半,只露出一点银色的反光。
“任务目标:查清‘幻星’的生产源头、供应链,拿到崧岳集团贩毒及相关犯罪的核心证据,配合外围行动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林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“从现在起,你就是‘三哥’,一个在道上混了多年,想找个大靠山的‘渠道商’。记住,你没有过去,只有眼前的身份。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也不能相信任何人,更不能做让自己暴露的事。记住,活着回来。”
幸曜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死亡的味道。他将那张染血的糖纸放回证物袋,塞进卷宗深处。
“是。”
一字,轻得像雨丝,却重得像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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