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你故意翻了个身，发出一声轻哼，像是从睡梦中惊醒。

小丫鬟果然吓了一跳，手里的帕子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慌忙弯腰去捡，脸上血色褪了大半，结结巴巴地问：“小、小姐，您醒了？是……是奴婢吵到您了吗？”

她的眼神慌乱得不敢与你对视，手还在微微发抖。就在这时，门外的脚步声顿了一下，随即匆匆远去，听方向似乎是往院子东侧去了。

你揉了揉眼睛，故作茫然地看向她：“刚好像听到门外有动静，是不是娘让人来送燕窝了？”

小丫鬟连忙摇头，捡起帕子胡乱擦着桌子：“没、没有，许是风吹动了树枝吧。燕窝……燕窝还得等会儿，奴婢这就去催催？”她说着就要往外走，脚步显得有些仓促。

你重新躺下，闭上眼睛，脑子里却飞速运转。小丫鬟的慌乱、那个奇怪的手势、门外徘徊的脚步声……这一切都指向原主的落水并非意外。

沈尚书夫妇看似关切，但沈尚书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，总让你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。是府中内斗？还是牵扯到朝堂纷争？毕竟原主的父亲是吏部尚书，身处权力漩涡中心，树敌不少也寻常。

你打算等会儿沈夫人再来时，先不提小丫鬟的异常，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问府中近期的人事变动，或是有没有什么不常来往的亲戚、访客。毕竟直接指证丫鬟，万一打草惊蛇，反而不利于查清真相。

正思忖着，门又被推开了。这次进来的是沈夫人，身后跟着另一个看起来更沉稳些的大丫鬟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。

“阿绾，醒了吗？来喝点燕窝补补身子。”沈夫人的声音依旧温柔。

你舀了一勺燕窝，状似随意地抬眼：“娘，最近府里是不是来了什么生面孔？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，许是落水后胆子变小了。”

沈夫人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傻孩子，府里哪有什么生面孔。不过前几日你表姑家的儿子来京赶考，暂住在西跨院，许是你见过一面记不清了？”

“表姑家的表哥？”你故作茫然，“我怎么没印象……他是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
“就是你落水前一天到的。”沈夫人语气自然，伸手替你理了理鬓发，“那孩子性子腼腆，不常出来走动，你没留意也正常。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
你垂下眼睫，掩去眸中的思索：“没什么，就是刚才半梦半醒间，好像看到个陌生身影在院子外晃，许是我看错了。”

沈夫人拍了拍你的手：“定是你想多了。府里守卫森严，哪会有外人乱闯。你安心养着，别胡思乱想。”

她说着，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，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
这时，那个沉稳的大丫鬟忽然低声道：“夫人，二小姐派人来问，大小姐醒了没，想过来看看。”

二小姐沈瑶，是沈家的庶女，比原主小一岁，平日里与原主关系不算亲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