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你点了点头，轻声道：“让二妹妹进来吧，正好我也有些闷。”

沈夫人没多说什么，只对那大丫鬟吩咐了句“请二小姐过来”。片刻后，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，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，梳着灵巧的坠马髻，眉眼间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笑意，正是沈瑶。

“姐姐，听说你醒了，我来看看你。”她走到床边，福了福身，声音细细软软的，“姐姐感觉好些了吗？昨日听闻你落水，我担心了一夜。”

你打量着她，记忆里这位二小姐性子怯懦，平日里很少主动与人争执，对原主虽不算热络，却也从未有过明显敌意。可此刻她眼底深处，似乎藏着一丝与怯懦不符的紧张，手指紧紧攥着袖口。

“劳妹妹挂心，好多了。”你淡淡回应，注意到她目光飞快地扫过你放在被子上的手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沈瑶低下头，声音更低了：“那就好……姐姐落水实在蹊跷，我听丫鬟们说，当时池边只有姐姐一个人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忽然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，“姐姐，你当真不记得落水前发生什么了吗？”

你心中一动，她的语气不像是单纯的关心，倒像是在试探。

你端起燕窝碗，轻轻吹了吹热气，状似无意地开口：“落水前脑子昏沉，好多事记不清了……不过隐约好像瞥见池边有个水绿色的影子晃了一下，当时太慌乱，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沈瑶的脸色“唰”地白了，攥着袖口的手指猛地收紧，指节泛白。她强装镇定地别过脸，声音发颤：“水、水绿色？姐姐怕是看错了吧，我昨日一直待在自己院里，没去过荷花池那边……”

她急于辩解的模样，反而更显得可疑。沈夫人坐在一旁，眉头微蹙，看了沈瑶一眼，却没说话。

这时，沈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慌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：“对了姐姐，这是我前几日求来的平安符，你落水后我一直带在身上，给你吧，愿姐姐平安顺遂。”

她递香囊的手微微发抖，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你。你接过香囊，指尖触到布料下硬物的轮廓，不像是寻常平安符的质地。

你将香囊递向沈夫人，语气自然：“娘，你看二妹妹多有心，特意为我求了平安符。”

沈夫人接过香囊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绣着的缠枝莲纹，目光在沈瑶脸上停顿了一瞬。沈瑶的脸色更白了些，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，低声道：“只是一点心意，希望姐姐能快点好起来。”

沈夫人没立刻说话，将香囊凑近鼻尖轻嗅了嗅，随即抬头对沈瑶笑道：“瑶儿有心了，阿绾你可要好好收着。”说着，她将香囊递回给你，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示意。

你接过香囊，顺势放在床头的小几上，对沈瑶道：“多谢妹妹，我会好好收着的。”

沈瑶似乎松了口气，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，便以“不打扰姐姐休息”为由匆匆离开了。她走后，沈夫人的笑容淡了下来，低声道：“这香囊……不对劲。”

你心中一凛，正想追问，门外忽然传来沈尚书的声音：“夫人，阿绾醒着吗？有件事得跟你们说。”

沈尚书走进来，脸色凝重：“方才查到，前几日府外有人鬼鬼祟祟打听阿绾的行踪，而且……你表姑家的儿子，根本没来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