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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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四开学后，裴夏开始准备考研。

她每天泡在图书馆，从开馆到闭馆。

厚厚的参考书堆满桌子，笔记本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。

十月的一个深夜，她对着电脑查资料，鬼使神差地，在搜索框输入了余承恩的名字。

没有结果。

她又输入姜笙的名字，这次找到了一个社交账号。

姜笙的头像是张实验室照片，最新动态是三个月前，分享了一篇物理论文。

裴夏点开姜笙的关注列表，一个一个往下翻。

在列表末尾，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，黑色背景，没有任何图案。

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点进去，账号是私密的，看不到任何内容。

用户名是一串数字，像是随机生成的。

她发送了好友申请，附言：“我是裴夏。”

三天后，申请被拒绝。

她再次发送。

“只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。”

这次没有回应。

十一月，考研进入冲刺阶段，她强迫自己不再搜索。

但深夜复习时，总会不自觉地打开那个私密账号的页面，始终没有更新。

一次在食堂，她听到两个物理系学生在讨论。

同学甲“姜笙学姐真厉害，又发了一篇SCI。”

同学乙“她男朋友也是物理系的吧？”

同学甲“好像是，不过很少见到他们一起出现。”

裴夏放下筷子，食不知味。

十二月，考研结束，她回到宿舍，疲惫地打开电脑。

姜笙的账号更新了，是一张集体照，实验室的合影。

她放大照片，在角落看到了余承恩。

他站在最边上，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。

这是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的近照。

他瘦了，头发长了，穿着黑色毛衣，整个人像是要融进背景里。

她保存了照片，然后删除浏览记录。

新年夜，她独自在宿舍，窗外烟花绚烂，她却在看那张照片。

放大，再放大，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什么。

但什么都没有，他像一潭死水。

一月初，考研成绩公布，她考了很好的分数。

所有人都为她高兴，但她看着成绩单，莫名失落。

如果他在，会为她骄傲吗？

她登录很久不用的邮箱，发现一封未读邮件，发送时间是三年前。

发件人是一串陌生地址，主题空白。

点开，只有一行字：

【你要去更好的地方。】

她的眼泪瞬间涌出。

这像是他会说的话，但她无法确认是不是他发的。

她回复：

【你在哪里？】

邮件被退回，地址不存在。

她关掉电脑，躺在床上。

网络的痕迹像蛛网，细细密密，却抓不住任何实体。

或许自己真的该放手了……

但心里总有个角落，还在等待。

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。

等待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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