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：关系初明，压下风波
手机屏幕的光在凌晨四点十七分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。姜明薇没接那个境外来电，而是迅速从抽屉底层摸出一部从未联网的备用机，指尖飞快敲下指令。三分钟后，技术团队回传结果：信号源经东南亚某中转站跳转，IP归属地伪造痕迹明显，背后操控者极可能使用了影视圈常用的“傀儡水军池”——这玩意儿，业内只有两个组织玩得转，一个是资本巨头的舆情部，另一个，是顾明川私养的黑公关。
她冷笑一声，锁屏，顺手将原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扔进防窃听收纳盒。
天还没亮透，她已经打开微博。昨天刷爆热搜的“姜明薇耍大牌怒摔话筒”词条不见了，连同相关话题一共七条，全部被清空。取而代之的是几条娱乐号发布的长文，标题诸如《数据异常！某女星负面舆情疑似人为操控》《水军痕迹曝光，谁在背后推波助澜？》，虽未点名，但配图截图精准对标昨日剪辑片段，时间线、帧率差、音轨偏移全都标得明明白白。
这不是普通的反转，是专业级的舆情反制。
她盯着其中一家账号的认证信息——“深娱观察”，业内有名的独立媒体，从不接软广，也不站队资本。能让他们集体出动，背后没有硬实力根本做不到。
她调出前晚傅司宴发来的那条短信：“你不是一个人在打这场仗。”
现在她信了。
但她更警惕了。
一个愿意为她动用这种级别资源的人，不可能只是个普通医生。她点开昨晚傅司宴离开时走廊的监控回放，慢速播放。那人走路时肩线平稳，步伐间距一致，右手习惯性虚握在身侧，像是常年握笔或签字的样子。最关键的是，他经过消防通道时，头也没抬就准确按下了灯控开关——那是新装的感应系统，连她都试了两次才找到位置。
这根本不是什么“顺路探望”，是熟门熟路。
她关掉视频，打开私人笔记，新建一条加密条目：“送花人+压热搜者=同一人。身份推测：具备以下任一条件——掌握高端舆情团队、熟悉建筑智能系统、有医疗背景且能自由进出医院禁区。姓氏暂定‘傅’。”
刚保存完毕，手机震动。
傅司宴的消息跳出来：“压热搜的人，不该怕见面。”
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十秒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最终回过去：“那你该不怕我开门。”
对方几乎是秒回：“怕你不肯开门。”
她嘴角微扬，把他的号码从“未知联系人”拖进了“有限信任名单”，备注改成一个字：“医”。
名单里总共三人，他是第二个。
她没再回复，而是拨通王慧的电话：“妈以前合作的那个陈律师，后来去了哪家公司？”
“恒渊资本。”王慧声音压得很低，“不过只待了三个月就辞职了，听说是因为查账时发现了问题……”
“恒渊？”她重复一遍，立刻搜索企业信息。法人代表空白，股东结构层层嵌套，但最终控股方是一家离岸基金，基金管理人签名栏写着两个字：傅砚。
傅。
又是傅。
她没声张，只在笔记里加了一句：“傅姓势力，曾接触母亲案件核心财务资料。动机不明，行动偏向支持我方。暂列观察项。”
正要合上电脑，综艺官方账号突然发布预告片。
标题赫然写着：《谁在掩盖真相？深度访谈特辑即将上线》。
画面一闪，是她小时候在姜家老宅的照片，接着切到母亲葬礼现场，最后定格在她冷着脸走出录音棚的背影。旁白低沉：“当光环之下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，我们是否还有权利追问？”
操盘手绝对是顾明川。这是要逼她在公众面前自揭伤疤，把她塑造成一个“靠炒作隐私博关注”的疯女人。
她立刻抄起工作手机，给节目组总监发去正式函件：“依据《艺人隐私保护协议》第十三条及《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》第二十一条，贵方未经许可擅自挖掘并传播选手家庭背景信息，涉嫌侵犯个人隐私与名誉权。现要求立即暂停该特辑所有宣传物料发布，并对已推送内容进行下架处理。否则，我方将启动法律程序。”
发送成功后三分钟，对方回电，语气尴尬：“姜小姐，这个……导演组说是常规选题策划……”
“常规？”她冷笑，“你们常规到连我妈怎么死的都要拿来当收视率燃料？行啊，那我也常规操作——明天上午九点，法院见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五秒，随即传来忙音。
她挂断，登录自己社交平台，发了一条动态。
文字只有一句：“有些人总想让我翻旧账，很好，我记性一向不错。”
配图是一张烧毁信纸后的余烬照片，灰黑色的残片边缘还带着焦黄，中间隐约可见“姜宇”二字的半截笔画。
发完，她直接关闭评论区。
不到十分钟，原预告片被撤下，官博改发一条轻飘飘的声明：“因内容调整，原定特辑延期播出。”
她看着屏幕上那行字，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但这口气没松到底，就被手机再次响起打断。
是傅司宴。
她犹豫一秒，接通。
“看到你那条动态了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，“火候控制得不错，灰烬留得刚好能辨认字迹，又不会被人拼回去。”
她挑眉：“你在教我演戏？”
“在夸你克制。”他说，“换了别人，这时候早就甩证据砸脸了。你却只烧一张纸——既警告了敌人，又没暴露底牌。聪明。”
她没接这话，反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烧的是哪张？”
电话那头顿了一下。
“猜的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有能烧的东西。”
她握紧手机，指节微微泛白。
这个人，比她想象中更懂她。
也更危险。
“顾明川不会罢休。”她换了个话题，“他已经开始恐慌性反扑，刚才那个预告就是证明。”
“所以他才会输。”傅司宴的声音低了几度，“真正的猎手，从不在猎物亮爪时慌神。他急了，说明你的布局已经踩到他咽喉。”
她闭了闭眼。
是啊，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挨打的小女孩了。
现在，是她拿刀的时候了。
“接下来呢？”他问。
“接下来？”她站起身，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，取出一套简约西装外套搭配高领针织衫，“我该去录综艺了。”
“就这么回去？不怕他们再剪辑？”
“怕？”她嗤笑一声，“我现在巴不得他们多拍点。镜头越多，我的证据链就越完整。顺便——”她对着镜子整理袖口，唇角扬起一抹锋利的弧度，“让某些人多露几次脸，也好让我记住，到底是谁，在背后捅了我母亲一刀。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。
然后，他低声说：“需要我在场吗？”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眼神清亮而决绝。
“不用。”她说，“但如果你真想帮忙——下次别再拎医药箱了。带合同来。”
通话结束。
她拿起工作包，最后看了眼桌上那份加密证据副本。文件夹标签上写着三个字：**复仇录**。
她伸手抚过封面，像是在确认某种承诺。
然后转身，开门，走出去。
楼道灯光洒在她肩头，映出一道笔直的身影。
电梯下行时，她收到一条新消息。
来自匿名邮箱。
标题只有四个字：星澜仓库，有货。
她盯着那行字，眼神骤然锐利。
手指刚要点开，电梯“叮”一声到了一楼。
大门自动开启。
她收起手机，迈步走出。
清晨的风迎面吹来，卷起她外套的一角。
她没有回头，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保姆车。
司机替她拉开后座门。
她坐进去，系好安全带，掏出手机，重新点开那封邮件。
正文是一段坐标定位，附带一张模糊的夜间热成像图。
图中，几个人影正在搬运箱子。
其中一个，穿着熟悉的高定西装，袖口露出半截腕表——和顾明川上周戴的那款，一模一样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