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薇踹开通风口的瞬间，冷风灌进衣领。她落地一个翻滚卸力，起身就冲向那个拿着U盘的男人。对方还没反应过来，她已经扫腿放倒，一把抢过U盘塞进口袋。
“你找死！”另一人扑上来。
她反手一刀划破对方手臂，转身就往内室跑。
“拦住她！别让她进核心区！”
身后枪声炸响，子弹打在金属架上溅起火星。她不敢回头，只管往前冲。脚步越来越沉，呼吸像被砂纸磨过喉咙。她知道不能再拖了，再耗下去，连反抗的力气都会被榨干。
背靠墙壁，她喘着气摸出折叠刀。对面两人举枪逼近，其中一个耳麦闪着红光，明显是顾明川的人。
“把U盘交出来。”那人冷笑，“不然你现在就得躺下。”
姜明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：“想要？来拿啊。”
话音未落，头顶灯光突然熄灭。
整个空间陷入黑暗。
下一秒，一道黑影从通风管道跃下。动作快得看不清轮廓，只听见两声闷响，接着是骨头撞地的声音。
等灯光微弱恢复，那两个持枪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傅司宴站在中间，战术手套还沾着血。他摘下面罩，眼神平静：“我说过，你要是死了，我得收尸。”
姜明薇握刀的手松了半寸：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？”
“你最后一次发的定位，加上老宅电路图。”他走近一步，伸手抹掉她嘴角的血迹，“你每次逞强的时候，心跳都会快七拍。”
她嗤笑一声：“那你现在是来捡尸的？”
“是来陪你掘真相的。”
她没再说话，只是把U盘递给他：“这里面可能有我妈留下的东西。”
傅司宴接过，迅速检查周围环境。核心区入口是一扇厚重铁门，两侧墙面嵌着生物识别面板，地面铺着带网格的金属板。
“压力感应。”他说，“踩错一步就会触发警报。”
姜明薇掏出铜钥匙：“这是我妈留给我的。”
傅司宴看了眼钥匙，又看向她：“这锁需要双重验证，光有钥匙不够。”
“那就试试。”
他拉过她的手按在识别区。掌纹扫描灯亮起，滴的一声后，屏幕显示【权限不足】。
铁门没动。
“不行。”她说。
傅司宴从战术腰包取出一个黑色设备，接在终端接口上。几秒后，屏幕上跳了几行代码，警报红灯停止闪烁。
“屏蔽了外部信号，我们有十分钟。”
咔哒——
铁门缓缓开启。
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。里面是个长方形房间，靠墙摆着档案柜，正中央是一张老式书桌，桌上压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。
姜明薇第一个冲进去，直奔角落的木柜。她拉开抽屉，里面是一叠照片。
她手指一顿。
最上面那张，是她母亲年轻时的照片。背景是姜家老宅的花园，阳光洒在藤架上。母亲穿着碎花裙，笑着看向镜头。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，穿浅灰色西装，侧脸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震。
那是傅司宴的父亲。
她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，喉咙发紧。
“这张照片……”她声音有点哑。
傅司宴走过来，看了一眼，没多问：“还有别的吗？”
她继续翻。下面几张都是母亲单独的影像，有一张是在书房写字，纸上写着“明薇，妈妈对不起你”。
她把照片全收进防水袋，塞进内衣夹层。
傅司宴走向书桌，在暗格里摸出一封信。信封上写着“致明薇”，字迹是母亲的。
他拿着信走到她面前：“要不要现在看？”
她摇头：“等出去再说。但我知道……她想告诉我什么。”
话刚说完，远处传来金属撞击声。
很近。
傅司宴立刻熄灭手电：“有人来了，不止一个。”
姜明薇迅速环顾四周：“原路回去会被堵。”
“不用回去。”他指向墙角，“那里有个活门，通应急通道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查过老宅结构图。这条通道是当年建房时预留的逃生路线，后来被水泥封了部分，但还能走。”
“你能确定它没塌？”
“不能。”他看着她，“但你得信我。”
她盯着他眼睛看了三秒，忽然笑了：“我一直都信。”
他点头，蹲下撬开地板边缘。一块活动板被掀开，露出向下的台阶，空气潮湿阴冷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他先下去探路。
她跟着往下，刚站稳，头顶就传来脚步声。
有人进了核心区。
“他们走了！”一个声音喊。
“搜！一定有暗道！”这是姜宇的声音。
紧接着是顾明川的冷笑：“她跑不了。这地方只有四个出口，全被我们的人守着。”
傅司宴抬手示意她别出声。两人贴着墙根往通道深处走。通道狭窄，仅容一人通过，地面湿滑，偶尔有水滴落。
走了约五分钟，前方出现岔路。
“左边通地下室锅炉房，右边通后院围墙。”他低声说，“选一边。”
“右边。”她说，“锅炉房太容易被堵死。”
他点头，带她往右走。
又走了一段，前方光线微弱，似乎接近出口。
突然，她脚下一滑，整个人向前扑去。傅司宴反应极快，一把拽住她手腕拉回怀里。
“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她喘了口气，“就是鞋底沾了油。”
他低头看，地面确实有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“不是油。”他说，“是血。”
她一愣。
他蹲下检查：“新鲜的，不超过半小时。有人受过伤，从这里经过。”
“会是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但肯定不是我们的人。”
她皱眉：“难道还有别人进来？”
傅司宴没回答，只是加快脚步。
前方光线渐强，终于看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“出口。”他说。
她正要上前，他却伸手拦住：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门上有被动红外感应器。”他指着门框上方一个小黑点，“一推开就会报警。”
“那你上次是怎么出去的？”
“我没走这条路。”他从背包拿出一个小型干扰器，“但现在可以了。”
几秒后，指示灯熄灭。
他推开门。
外面是老宅后院的灌木丛，夜风吹得树叶沙沙响。
“出去之后直接上车。”他说，“林远在外围接应。”
她点头，正要迈步，忽然想起什么：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U盘。”她拿出来，“还没看内容。”
“车上看。”
“不。”她盯着U盘，“我想现在看。”
傅司宴沉默两秒：“你知道这里不安全。”
“可我怕等不到车上。”她说，“我妈等了这么多年，我不想再拖了。”
他看着她，终于点头：“五分钟后我们必须走。”
她打开随身平板，插入U盘。
文件不多，只有三个视频和一份文档。
第一个视频画面模糊，拍摄角度像是藏在花瓶后面。时间显示是五年前的一个晚上。
画面中，母亲坐在书桌前，神情凝重。
“如果明薇看到这个，说明我已经不在了。”她说，“有些事，我必须告诉你。”
姜明薇屏住呼吸。
“你父亲……不是你的亲生父亲。”
她猛地抬头看向傅司宴。
他脸色不变，只是握紧了拳。
视频继续。
“你的亲生父亲，是傅家的那位先生。当年我们有过一段感情，但被姜家阻断。我嫁进来，是为了保护你。因为你出生那天，有人想杀你。”
姜明薇手抖了一下。
“他们觉得你不该存在。而你父亲……他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。但现在，有人开始查你了。顾明川背后有更大的势力，他们在找一样东西——你出生时的记录。”
视频到这里中断。
她立刻点开下一个。
画面是母亲在烧文件。她抬头看了眼摄像头，低声说：“钥匙在老宅第三棵桂花树下。明薇，别相信姜家任何人。包括你哥哥。还有……傅司宴，如果他也看到了，请替我照顾好她。”
视频结束。
她抬起头，眼眶发红，却没有哭。
“原来……我一直都知道错了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我以为我要找的是凶手。其实我要找的是我自己。”
傅司宴看着她，声音很轻：“你现在知道了。”
“所以你早就明白？”她问。
“我查到你母亲和我爸的关系，是在三个月前。”他说，“但我没告诉你，因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。”
“现在我知道了。”她把U盘收好，“我不需要承受。我要让他们全部付出代价。”
远处传来狗吠声。
“他们发现我们了。”傅司宴拉她起身，“走！”
她跟着他冲出铁门，刚踏入灌木丛，身后就响起喊声。
“在那边！”
枪声追着脚跟响起。
他们一路狂奔，穿过杂草堆，翻过矮墙，终于看到林远的车停在路边。
车门打开。
“快上车！”
她正要跳上去，忽然停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傅司宴问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宅的方向。
“我妈的信。”她说，“我还没读完。”
傅司宴沉默一秒：“回去不可能了。”
“不。”她摇头，“我一定要读完。”
她从夹层掏出那封信，撕开信封。
第一行字映入眼帘：
“明薇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，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。但你要记住，你不是一个人。傅司宴不是外人，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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