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明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视频,手指僵住。病床上的女人手腕有针孔,床头卡写着“林婉清”。她喉咙发紧,耳边嗡嗡作响。
傅司宴的声音从耳机传来:“别看那种东西,那是假的。”
她没回话,把视频倒回去又放了一遍。画面抖动,角度刻意压低,像是偷拍。但那张脸……确实是母亲。
“姜宇想乱你阵脚。”傅司宴走进书房,白大褂换成了黑色战术服,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箱,“他越急,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。”
姜明薇关掉手机,抬眼看他:“我要进密室。”
“这次我陪你。”
她点头,转身走向东区走廊尽头。门锁换了新密码,但她记得暗格位置。砖块松动,钥匙还在。插入锁孔,咔哒一声,门开了。
灰尘浮在空气里,书柜歪斜,地上散落着纸张和碎玻璃。上次他们逃出来时触发了机关,红外线系统没关,墙角刀阵还悬在半空。
“电路不稳定。”傅司宴打开便携检测仪,“承重柱有裂痕,不能久留。”
“那就快点。”姜明薇戴上手套,直奔最里面的档案柜。抽屉拉不开,她用力一拽,底板塌了,掉出一堆旧药瓶和文件袋。
傅司宴蹲下检查地面裂缝:“这地方被人动过。水泥修补痕迹是新的。”
“谁来过不重要。”她翻着文件袋,“重要的是他们漏了什么。”
其中一个袋子印着模糊字迹:**恒安咨询·医疗记录**。
她心跳加快。
傅司宴用手电扫向北墙:“这里有异常。”
墙面一块木板颜色略深,边缘缝隙透出微弱反光。他伸手轻按,整面书柜发出“咔”的一声,向右滑开十公分。
“联动机关坏了。”他说,“直接撬会塌。”
姜明薇凑近闻了闻,一股淡淡的苦味钻进鼻腔。
“化学残留。”傅司宴取出医用探针,在接缝处三点轻压。随着一阵低沉的机械声,暗格弹开。
里面三个密封玻璃瓶整齐排列,标签泛黄,字迹模糊。
她小心取出一瓶,对着光源看。
“缓释型神经抑制剂”
“长期摄入可致多器官衰竭”
编号残缺:ZT-7X……
“这是毒药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自言自语。
傅司宴接过瓶子仔细查看:“这类药物不在常规药品名录里,需要特殊渠道获取。标签材质是十年前的防伪贴纸。”
“我妈那几年总说头晕、乏力,医生说是慢性病。”她握紧瓶子,“原来不是病,是中毒。”
“每天一点点,症状像自然恶化。”傅司宴低声说,“等发现时已经晚了。”
她没说话,把三瓶药拍照存档,选了一瓶装进随身包,另两瓶放回原位。
“为什么不全拿走?”
“证据链要完整。”她说,“如果全部消失,他们会销毁其他资料。留两个,让他们以为没人发现。”
傅司宴看着她:“你比以前冷静多了。”
“以前是愤怒。”她站起身,眼神冷得像冰,“现在是算账。”
突然,头顶传来轻微震动。
“有人在楼上。”傅司宴迅速关闭手电,“重量分布不对,至少两个人。”
“姜宇的人?”
“不确定。但我们现在不能硬碰。”
他们退回门口,姜明薇最后看了一眼暗格方向。墙缝里的药瓶静静躺着,像一颗埋好的雷。
傅司宴轻推她一下:“走应急通道。”
通道狭窄,水泥壁潮湿。他们贴墙前行,脚步放得很轻。拐过两个弯后,前方出现一道铁门。
“上次没走这条路。”她问,“通哪里?”
“老宅锅炉房。”他掏出信号干扰器,“我让人在外面接应。”
门锁生锈,傅司宴用工具撬开。门外停着一辆无牌黑色SUV,车窗降下,司机戴着帽子,一句话没说。
他们上车,车立刻启动。
车内安静。姜明薇打开手机相册,放大药瓶照片。编号ZT-7X后面似乎还有数字,但被污渍覆盖。
傅司宴递给她一杯热水:“你在想怎么查来源。”
“这种编号格式像是实验代号。”她说,“制药厂、研究所、或者内部流通名单。”
“我可以调医疗系统十年内的异常采购记录。”
“别太快。”她摇头,“一旦有人察觉我们在追这个编号,就会清理数据。”
“那就慢一点。”他看着她,“但不能停。”
她点头,把照片设为待办事项置顶。屏幕熄灭前,她又看了一遍母亲的名字。
林婉清。
三个字像钉子扎在心上。
车子驶出老宅范围,阳光照进车窗。路边便利店招牌亮着,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举着应援牌站在门口,上面写着“明薇姐姐加油”。
她愣了一下。
傅司宴注意到她的目光:“她们不知道你在车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笑了笑,“但她们知道我还在 fighting。”
他没说话,只是把手放在她手上。
十分钟后,车停在安全屋楼下。
助理已经在等,递来一份快递:“刚送到公司的,寄给你的。”
包裹没有寄件人信息,只写了“亲启”。
她拆开,是一本旧笔记本,封面写着“恒安内部用药登记簿”。
翻开第一页,第一行记录清晰可见:
**ZT-7X | 使用人:林婉清 | 用途:临床观察 | 发放单位:康宁生物实验室**
她手指停在“康宁生物实验室”六个字上。
傅司宴凑过来:“这个名字不在公开注册名单里。”
“但它存在过。”她说,“而且它敢用真名记录。”
助理小声问:“要报警吗?”
“不行。”傅司宴说,“警方备案系统会被监控。我们现在每一步都被盯着。”
“那就自己查。”姜明薇合上笔记本,“先找这家实验室十年前的员工名单。”
“我有人脉可以打听。”傅司宴说,“但需要时间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她把笔记本锁进保险箱,“他们以为我们只会哭。”
她站起来,走到窗边。
楼下街道平静,行人来往。风吹起她的头发,她没有抬手去挡。
“他们忘了。”她说,“哭完的人,下手最狠。”
手机震动。一条新消息弹出:
【监控显示姜宇刚进入档案室,正在翻找东西。】
她冷笑,回复:【让他找。反正真正的钥匙,从来不在他手里。】
傅司宴走过来: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她说,“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。”
她坐回沙发,打开电脑,新建一个文件夹,命名为“毒源追踪”。
刚输入密码,邮箱提示音响起。
一封匿名邮件送达,标题只有两个字:
**小心**。
附件是一段音频。
她点开。
背景音很杂,有人低声说话:
“……药的事不能让她查到康宁……老板说了,只要她在查ZT开头的编号,就启动B计划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她把音频转给傅司宴:“他们怕这个编号。”
“那就说明我们对了。”他眼神变冷,“但他们已经开始反制。”
她没说话,把音频备份三份,分别上传到不同云端。
然后她打开社交平台,发了一条动态:
“有些药,吃久了会让人以为自己生病。其实不是病,是有人不想你活。”
配图是空药瓶的剪影。
三十秒后,点赞破万。
评论区炸开:
“明薇是不是在暗示什么?”
“去年那个明星猝死,医生说也是慢性中毒!”
“有没有可能娱乐圈真有人被下药?”
她关掉手机,看向傅司宴:“风已经吹起来了。”
他点头:“接下来,他们会慌。”
“慌了就会犯错。”她说,“而我,就等那一刻。”
窗外夕阳西下,楼道感应灯忽然闪了一下。
她起身检查门锁,确认反锁到位。
傅司宴站在她身后:“今晚我守外面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拿出一把折叠刀放在枕下,“我睡得很浅。”
他看了她一眼,没再说什么。
半夜两点,手机再次震动。
新邮件到达。
附件是一张模糊的照片:一间实验室,墙上挂着牌子——**康宁生物·第七研究组**。
照片角落,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影。
她手里拿着一支药剂,标签朝外。
编号清晰可见:ZT-7X04。
姜明薇睁大眼睛,立刻截图放大。
女人手腕上戴着手表,表盘反射出一张侧脸。
她认识这张脸。
王慧。
母亲生前的助理。
她猛地从床上坐起,抓起手机拨通电话:
“傅司宴,王慧有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