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
韩雨桐推开门时,烛光映得铜牌在怀里发亮。她刚迈过门槛,就看见韩景行站在堂屋中央,手里攥着那半截黑布,指节发白。
"娘去哪了?为什么不让跟着?"
韩景行声音里压抑着怒气。韩雨桐弯腰扶正米缸,指尖抚过裂缝里的划痕。韩知寒低头跨过门槛,视线扫过地上散落的霉变米粒。
"我做事自有分寸。"
她转身时,袖口露出半道新伤。韩知寒看见了,没说话。门外传来轻微响动,他握紧短刀。
韩景行突然踏前一步:"上次你说完就失踪,这次又..."话音未落,韩知寒突然插话:"我在山洞看到刻痕了。"
气氛骤然凝固。
"哪个刻痕?"
韩知寒从怀里掏出小石片:"和地砖上一样的图案。"
韩景行愣住:"你去过山洞?为什么不告诉我?"
韩知寒沉默,目光转向母亲。烛光在韩雨桐脸上投下阴影。
"你们想知道真相?"她突然开口,声音清冷,"但必须听我安排。"
韩景行咬牙:"凭什么要听你的?你只当自己是娘,就没想过我们也是人!"
韩雨桐手一抖,木勺掉进锅里。韩怀瑾缩在角落偷看,端着豁口碗的手微微发颤。米汤里飘着野菜。
韩知寒轻声说:"你看过娘写的日记吗?"
韩景行一怔。韩知寒指向西墙暗格:"那里有近三年的记录。"
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。韩明轩冲进来:"李婶往山洞去了!"
韩雨桐脸色骤变。韩景行撞开门冲进来:"娘骗人!根本不是第一次去山洞!"他举起从李桂花院里找到的旧地图。
泛黄纸上,山洞标注多个记号,最醒目的位置写着"癸卯年七月初九-韩"。
韩雨桐手指掐进掌心。韩知寒看着她手背渗出的血珠,突然说:"娘的手在抖。"
韩景行愣住。
韩雨桐深吸一口气:"明天开始..."
话音未落,外面传来重物坠地声。韩子墨抱着药篓呆立门口:"赵叔晕倒了!"
众人涌向院外时,韩景行悄悄退回屋里。烛光下,那张旧地图边缘露出烧灼痕迹,像是最近才从火堆里抢出。
韩景行闪身至窗边,透过破损的窗纸看见李桂花家门口晃动的人影。韩长风蹲在土墙后,手指在地面勾画脚印纹路。
"鞋底纹路像不像山洞里的?"
韩长风低声说。韩景行眯眼观察:"可娘说过..."话未说完,院门吱呀一声打开。
李桂花鬼祟探头,左右张望后快步往村外走。月光照亮她怀里包裹,隐约露出一角泛黄的布料。
韩长风轻声:"要不要跟?"
韩景行咬牙:"当然要!"转身时却见韩明轩提着灯笼从巷尾过来。
"大哥让你送水?"
韩景行皱眉。韩明轩摇头:"我看到李婶今早去了镇上,还和一个戴斗笠的人说话。"
三人隐蔽跟踪时,韩长风忽然停步:"这方向...是山洞?"
韩景行瞳孔收缩,想起弟弟从山洞带回的黑布。
月光下,李桂花走得很快。韩景行他们跟了半里路,看见她拐进一片林子。林子里站着个黑衣人,身形瘦削,戴着斗笠。
韩景行屏住呼吸。黑衣人伸手接过包袱,月光下露出手腕一道疤痕——月牙形。
韩景行心头一震。记忆里浮现某个冬日早晨的画面:娘亲抱着发烧的韩怀瑾,手腕上也有这样一道疤。
李桂花颤抖着说:"东西没拿到,他们要提前行动..."
黑衣人没说话,转身瞬间,韩景行瞳孔剧缩——那人耳后赫然有道月牙形疤痕,和记忆中父亲的模样重叠。
包袱落地时散开,滚出几块染血的铜牌碎片。韩景行死死攥住手中地图,指节发白。
脚下枯枝断裂。
"谁?"
黑衣人猛然回头,袖中寒光乍现。
韩雨桐在灶台煮粥,余光瞥见韩书远在桌边记录符号。她凑近,发现竟是儿子凭记忆画出的刻痕图案。
"这是什么?"
韩书远指着笔记上的图案。韩雨桐深吸一口气,手指抚过那些线条。
"娘。"
韩知寒递来一碗热粥:"手上的伤要处理。"
韩雨桐摇头:"小事。"
外面突然传来喊声。韩长风跑进来:"赵叔醒了,说想见你。"
韩雨桐往外走时,韩知寒跟上。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院子,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"娘。"韩知寒突然开口,"山洞里那人...是你认识的?"
韩雨桐脚步微顿:"你怎么知道?"
"他身上有檀香味。"韩知寒说,"和你冬天给弟弟们煮姜汤时的味道一样。"
韩雨桐没说话。她摸了摸怀里的铜牌,冰冷刺骨。
赵叔躺在韩家西屋,脸色发白。看见韩雨桐进来,他艰难地睁开眼。
"韩家妹子..."他声音沙哑,"那块地...不能碰..."
"什么地?"
赵叔嘴唇蠕动,吐出几个模糊的字,头一歪,没了气息。
韩雨桐伸手探鼻息,指尖发凉。韩知寒站在床边,盯着赵叔手腕上的伤痕——和铜牌边缘的划痕几乎一样。
外面传来韩景行的脚步声。他撞开门冲进来,手里攥着染血的铜牌碎片。
"娘!"他喘着粗气,"我看到了!李婶和一个戴斗笠的人在林子里交易!那个人...那个人..."
他声音发抖:"那个人手腕上有道月牙疤。"
韩雨桐猛地抬头。韩知寒看见她瞳孔剧烈收缩,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"娘!"韩景行抓住她肩膀,"到底怎么回事?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?"
韩雨桐没动。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映得她脸上光影交错。
"那是..."她张了张嘴,声音干涩,"那是你爹。"
空气仿佛凝固。
韩知寒看见韩景行的手慢慢松开,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。月光下,他的脸苍白如纸。
"不可能..."韩景行喃喃道,"我爹早就死了..."
"你记错了。"韩雨桐声音很轻,"他没死。只是...离开了。"
韩知寒看着两人,突然觉得院子里的风有点冷。他转身要去叫其他人,却被韩雨桐拦住。
"别让他们知道。"她低声说,"尤其是老六和老七。"
韩知寒点头,却发现韩雨桐的手在抖。
韩景行躲在李桂花院外柴垛后,看着李桂花与黑影交换包袱。月光下,黑衣人袖口闪过熟悉的银线。
熟悉的檀香味飘来,让他想起某个冬日早晨。那时娘亲抱着发烧的韩怀瑾,身上也有这味道。
黑影转身瞬间,韩景行瞳孔剧缩——那人耳后赫然有道月牙形疤痕,和记忆中父亲的模样重叠。
包袱落地时散开,滚出几块染血的铜牌碎片。李桂花颤抖着说:"东西没拿到,他们要提前行动..."
韩景行转身欲逃,脚下枯枝断裂。
"谁?"
黑影猛然回头,袖中寒光乍现。
\[未完待续\]韩景行屏住呼吸。黑衣人伸手接过包袱,月光下露出手腕一道疤痕——月牙形。
李桂花颤抖着说:"东西没拿到,他们要提前行动..."
脚下枯枝断裂。
"谁?"
黑衣人猛然回头,袖中寒光乍现。
韩景行翻身跃上墙头,却被一截树根绊住。破风声贴着耳畔掠过,钉入身后树干的匕首嗡嗡作响。
"追!"
韩长风拽着他就往林子里钻。身后传来衣袂翻飞声,像是好几个人在逼近。韩景行把地图塞进怀里,掌心被铜牌碎片割得生疼。
他们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才敢停下。韩明轩抹了把脸上的树枝划痕:"大哥,那人身上的味道..."
"檀香。"韩景行咬牙,"和娘亲煮姜汤时一样的味道。"
韩知寒突然开口:"娘今天手腕有伤。"
韩景行愣住。记忆里那个身影的月牙疤还在隐隐作痛。韩知寒继续说:"赵叔死的时候,手上的伤和铜牌边缘一样。"
韩长风突然指着远处:"你们看!"
月光下,几道黑影正往山洞方向去。为首那人腰间闪着银光,分明是枚玉佩。
"跟上去。"
韩景行带头摸过去。山洞口还留着白天他们刻下的记号,现在被一层薄土盖住了。黑衣人们在洞口停住,为首之人从怀里掏出半块铜牌。
月光映得那铜牌发亮,和韩雨桐怀里的那块严丝合缝。
韩长风倒抽一口冷气:"他们...是要找什么?"
韩景行还没说话,韩知寒突然按住他肩膀。顺着弟弟的视线望去,他看见黑衣人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父亲当年离家时带的信物。
洞内传来窸窣声,像是有人在里面翻找。韩景行握紧短刀,却发现刀柄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透。
"找到了!"
洞内传来狂喜的喊声。韩景行等人刚想后退,地面突然震动。一块巨石轰然滚落,堵住了洞口。
黑衣人们举着火把围成一圈。火光中,那半块铜牌被高高举起,与之前那人的半块完美契合。
韩景行瞳孔收缩。两块铜牌合拢的瞬间,他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嗒声——就像娘亲锁上木匣时的声音。
"明天子时,按计划行事。"
为首的黑衣人转身。火光映出他的侧脸,韩景行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。那分明是...
"爹?"
声音脱口而出的瞬间,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。
洞外众人瞬间警觉。韩景行转身要逃,却被一只手拽住。他抬头,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。
"跟我来。"
那人低声说,带着他们躲进旁边的小径。直到跑出好远,韩景行才惊觉——这人身上也有檀香味。
"你到底是谁?"
韩景行喘着气问。那人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。
"我是你叔叔。"他目光转向韩知寒,"你娘没告诉你们吧?她从来不说实话。"
韩景行浑身一震。记忆里娘亲手腕的伤疤,赵叔临死前说的话,还有那些消失的年份,突然都串在一起。
"娘骗了我们多久?"
他喃喃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