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蛊寨三月,林昭昭与沈清辞的马车终于驶入京城。街市上行人熙攘,酒旗招展,却掩不住暗处流动的紧张——自前朝太子余孽覆灭的消息传开,朝堂便风波不断,几位重臣接连“病逝”,死因皆与诡异的蛊毒有关。
“按苏师兄传来的密信,最后一位出事的是户部尚书,死前进过集贤堂书坊。”沈清辞掀开车帘,目光扫过街角那处挂着“集贤堂”牌匾的店铺,“传闻书坊掌柜与朝中多位官员交好,身份可疑。”
林昭昭将寻踪蛊藏入袖中,指尖轻点:“这书坊周围缠着淡青色的蛊气,与漠北残党身上的气息同源。‘寒鸦’的线索,或许就在这里。”
两人刚下车,便见一名身着捕快服饰的男子踉跄跑出书坊,胸口插着一支淬毒的短箭,倒地前只指向店内,含糊道:“银……银面……”
沈清辞立刻冲上前为其诊脉,脸色骤变:“是‘牵机蛊’,毒发极快!”他迅速取出银针封其穴位,却仍挡不住毒素蔓延,捕快转眼便没了气息。
林昭昭趁机放出寻踪蛊,看着它钻入书坊后院,低声道:“里面有人,且会用苗疆蛊术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沈清辞握紧短剑,林昭昭催动火莲蛊蓄势,一前一后踏入书坊。店内空无一人,书架上的古籍散落一地,地面留着新鲜的血迹,一直延伸到后院。
后院的密室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沈清辞猛地推门而入,只见一名戴着半张银面具的男子正烧毁信件,地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,空气中弥漫着燃尽的蛊粉气味。
“寒鸦?”林昭昭厉声喝问,火莲蛊红光直逼男子面门。
男子身形一闪,避开攻击,手中长鞭带着黑雾袭来,竟是玄尘当年用过的淬毒长鞭。“不愧是玄尘的弟子,鼻子倒是灵敏。”男子声音沙哑,与玄尘有几分相似,“可惜,你们晚了一步。”
沈清辞短剑出鞘,挡住长鞭,剑气劈开黑雾:“你与玄尘是什么关系?为何要勾结朝臣,滥杀无辜?”
“勾结?”男子冷笑,长鞭横扫,逼得两人连连后退,“那些官员本就是前朝旧部,留着也是祸患。至于玄尘……不过是我手中一枚好用的棋子罢了。”
林昭昭心头一怒,火莲蛊化作烈焰席卷而去:“你利用师父的执念!我今日定要为他报仇!”
男子却不慌不忙,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瓷瓶,倒出数只通体漆黑的蛊虫:“这是‘噬心蛊’,尝尝它的厉害!”蛊虫如箭般射向两人,所过之处,地面都被腐蚀出小坑。
“小心!这蛊虫怕雄黄与烈火!”林昭昭喊道,同时催动火莲蛊形成火墙,拦住蛊虫。沈清辞立刻从药箱中取出雄黄粉,撒向火墙边缘,蛊虫触到雄黄粉,纷纷惨叫着化为脓水。
男子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惊色,随即挥鞭缠住房梁,借力跃起,想要破窗而逃。“想走?”沈清辞纵身追上,短剑直刺其后背,却被男子回身甩出的毒粉逼退。
毒粉弥漫开来,带着刺鼻的腥气,林昭昭立刻捂住口鼻,提醒道:“是‘迷魂蛊粉’!闭气!”她催动心念,让寻踪蛊缠住男子的脚踝,男子身形一顿,险些摔倒。
趁这间隙,沈清辞将提前调配的解毒药粉撒向空中,同时短剑如游龙般刺向男子手腕。男子吃痛,长鞭脱手,面具也被剑气劈落,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——竟是当年被玄尘逐出师门的师弟墨尘!
“是你!”林昭昭惊怒交加,“师父说你早已死于蛊毒,你竟一直躲在幕后!”
墨尘抹去嘴角血迹,眼中满是怨毒:“玄尘当年偏心,将蛊术精髓都传给你,还将我逐出师门,此仇我记了二十年!若不是我暗中指点,他怎能找到前朝余孽,怎会有机会复仇?”
“你利用师父的恨意,挑起江湖与朝堂的纷争,只为夺权?”沈清辞厉声质问。
“夺权?”墨尘狂笑,“我要的是整个天下!九转还魂丹虽毁,但藏宝图的线索还在,只要找到宝藏,我便能召集旧部,重建王朝!”
话音刚落,墨尘突然猛地撞向墙角的机关,密室的地面瞬间裂开,露出一条暗道。“下次见面,便是你们的死期!”他纵身跳入暗道,机关随即闭合。
沈清辞上前查看,发现机关已被卡死,无法打开。林昭昭捡起地上未烧尽的信件碎片,上面只残留“漠北黑风口”“宝藏”等字样,与藏宝图上的标注一致。
“他要去漠北找宝藏。”林昭昭握紧碎片,眼中满是坚定,“绝不能让他得逞,否则江湖又要陷入战乱。”
沈清辞点头,将短剑收回鞘中:“苏师兄已带着药谷弟子赶往漠北接应,我们即刻出发,定要在他找到宝藏前拦住他。”
两人连夜离开京城,快马加鞭赶往漠北。途中,苏衍传来消息,墨尘已聚集了一批毒影教残党,正朝着黑风口进发,且手中持有玄尘留下的藏宝图全卷。
“墨尘懂禁术,又有残党相助,此次怕是一场硬仗。”林昭昭抚摸着腕间的莲心蛊,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暖,“但我们有药谷与蛊寨的力量,还有彼此,一定能阻止他。”
沈清辞握住她的手,胸口的莲心印记与她的蛊同时泛起微光:“无论前路多险,我都与你并肩。”
马蹄声在漠北的荒原上疾驰,卷起漫天黄沙。远方的黑风口隐在风雪中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交锋。墨尘的阴谋,宝藏的秘密,即将在这片寒原上揭开最终的面纱——而林昭昭与沈清辞知道,他们必须赢,为了师父的遗愿,为了江湖的安宁,更为了彼此相守的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