鲛人泪，北渊雪

鲛人泪，北渊雪（第十二章）

东海的晨雾还没散尽时，纪云禾就被窗棂上的光影晃醒了。她刚坐起身，就看见长意正蹲在床边，手里拿着一根银线，指尖捏着几颗圆润的珍珠——正是昨天在珍珠滩捡的，其中那颗淡粉色的珍珠被放在最中间，旁边还缀着几颗小巧的白珍珠，显然是在给她串手链。

“醒了？”长意抬头时，眼底还带着专注后的柔和，他举起银线给她看，“还差最后一颗珍珠就串好了，你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
纪云禾凑过去，看着银线上的珍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，粉色珍珠被打磨得格外光滑，边缘还刻着极细的鱼纹——是他昨晚用灵力一点点刻的，和她披风上的纹样一模一样。她伸手轻轻碰了碰，指尖传来珍珠的微凉，心里却暖得发颤：“喜欢，比我见过的所有首饰都好看。”

长意笑着把手链戴在她手腕上，银线刚好贴合她的手腕，珍珠垂在掌心下，轻轻晃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。“这样就不会掉了。”他捏了捏她的手腕，又从袖中取出个小锦盒，里面装着枚贝壳形状的发簪，贝壳内壁嵌着颗极小的鲛珠，“昨天见你发簪松了，让工匠赶制的，戴着试试。”

纪云禾坐在镜前，看着长意帮她把发簪插在发间。镜中的女子眉眼弯弯，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和发间的鲛珠相互映衬，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——以前在万花谷，她从未这般精心打扮过，更从未有过这样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时刻。

“好看吗？”她转头问他，眼底带着点小雀跃。

长意从身后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声音轻得像海风：“好看，我的云禾怎么都好看。”

两人收拾妥当刚出门，就见老海龟爷爷背着个竹篓站在庭院里，竹篓里装着新鲜的海葡萄和几只彩色的贝壳。“长意小子，云禾姑娘，”老海龟爷爷笑着招手，“今天带你们去深海看看，那里有会发光的水母群，这个时节最是好看！”

纪云禾眼睛一亮，立刻拉着长意的手跟上。林昊青和雪三月早已在宫门口等着，青姬更是扛着她的酒葫芦，嘴里还哼着小曲，显然早就盼着去深海探险。

几人跟着老海龟爷爷走到海边，一艘小巧的鲛舟早已停靠在岸边。鲛舟比来时的大船更灵活，船身透明，能清楚看到海里的景象。老海龟爷爷跳上船，挥手让他们上来：“坐稳了，我们要下潜啦！”

鲛舟缓缓潜入海中，起初还能看到阳光透过海水洒下的光斑，随着下潜深度增加，周围渐渐暗了下来。就在纪云禾以为要陷入黑暗时，前方忽然亮起一片蓝色的光——成片的水母从深海游来，它们拖着长长的触手，身体泛着淡蓝色的荧光，像无数盏小灯笼，将周围的海水都染成了蓝色。

“哇！”纪云禾趴在船边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看着水母从船边游过，触手轻轻划过透明的船身，留下一道淡淡的蓝光，“太好看了！像在梦里一样。”

长意站在她身边，伸手护着她的腰，怕她不小心碰到船边。他指着远处一群更大的水母说：“那些是深海夜光水母，只有每年春分前后才会游到这里，以前我小时候，族里的长辈会带我们来看，说它们能带来好运。”

林昊青拿着纸笔，认真记录着水母的形态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这种水母的触手汁液或许能入药，回去可以试试提炼药膏，治疗外伤应该很有效。”雪三月则拿出帕子，小心翼翼地对着水母比划，显然是想把这美景绣下来；青姬靠在船舷上，喝着酒，看着水母，嘴角也忍不住上扬。

鲛舟在水母群中缓缓行驶，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和水母触手划过水面的声响。纪云禾转头看向长意，见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，便伸手握住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长意，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”

长意握紧她的手，眼底满是坚定：“会的，以后我们每年都来，不仅看水母，还要看深海的珊瑚林，看会发光的鱼群，把东海的美景都看遍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鲛舟渐渐上浮，阳光再次透过海水洒进来，水母群渐渐远去，只留下一片淡淡的蓝光。纪云禾靠在长意怀里，心里满是不舍，却也知道，往后还有很多机会能再来。

回到珊瑚宫时，已是傍晚。族人们早已准备好晚餐，桌上摆满了深海的特产——清蒸的深海鱼、凉拌的海葡萄、还有用水母汁做的甜品，味道格外鲜美。纪云禾尝了一口甜品，清甜中带着淡淡的海洋气息，忍不住赞道：“这个好吃！比北渊的糖糕还甜。”

老海龟爷爷笑着说：“喜欢就多吃点，这是族里的姑娘们特意为你做的，知道你喜欢甜的。”

席间，老海龟爷爷说起了东海的传说——很久以前，东海有一位鲛人族的公主，她爱上了人间的书生，为了和书生在一起，她放弃了鲛人的身份，最终两人在海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纪云禾听着传说，转头看向长意，见他正温柔地看着自己，便知道他也想起了他们的过往。

饭后，纪云禾和长意沿着浅滩散步。月光洒在海面上，泛着银色的光，远处的贝壳还在轻轻唱歌。纪云禾靠在长意肩上，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轻轻晃动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“长意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说我们的故事，会不会也像老海龟爷爷说的传说一样，被东海的族人记住？”

长意低头看她，伸手将她紧紧抱住，声音温柔而坚定：“会的，不仅东海的族人会记住，北渊的子民也会记住，我们会用一辈子的时间，把我们的故事写得很长很长，让所有人都知道，相爱的人，无论经历多少磨难，最终都会在一起。”

纪云禾靠在他怀里，听着海浪的声音，感受着他的温暖，渐渐闭上了眼睛。她知道，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，只要有长意在身边，她就什么都不怕。他们的故事，会像东海的海浪一样，永远继续下去，带着温暖，带着幸福，直到永远。

月光下，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，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泛着温润的光，与远处的水母光、贝壳光相互映衬，构成了一幅最美的画面。这画面，会永远留在东海的记忆里，留在他们彼此的心里，成为永恒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