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河传:墨月同舟

墨月同舟

第二卷：烽火暗河，聘礼成灰

锦城约定

破庙的平静只维持了五日，暗河的消息便如附骨之疽般追来。

那日清晨，慕雨墨刚用蛛丝编好一只小巧的蚂蚱，便见一个慕家旧部浑身是伤地闯进来，递上一封苏昌河的亲笔信。信上的字迹张扬又刺眼：“三日后，锦城渡口，邀唐怜月议亲。慕家愿以你为礼，换唐门与暗河结盟。”

“议亲”二字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慕雨墨指尖发颤。她太了解苏昌河——这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，所谓“议亲”，分明是设好的陷阱，要借她的名头引唐怜月入局，再扣上“勾结暗河”的罪名，彻底离间唐门与天启四守护的关系。

“小姐，我们快逃吧！苏昌河这是要拿您当诱饵啊！”旧部急得声音发颤。

慕雨墨却摇了摇头，将信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。逃？她若逃了，唐怜月不知真相，定会准时赴约，到时候便是有去无回。她必须去送信，必须让他知道这是个陷阱。

当天夜里，慕雨墨借着夜色掩护，悄悄离开破庙。她没敢走大路，只挑山林小径往锦城赶，指尖的蛛丝不知划破了多少荆棘，掌心被碎石磨得渗血，却连哼都没哼一声——她怕耽误了时辰，怕唐怜月来不及躲开危险。

赶到锦城时，天刚蒙蒙亮。慕雨墨没敢直接去唐门，只找了家客栈，从怀中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。她没有笔墨，便用指尖的血混着蛛丝，在纸上画了一艘小小的乌篷船——那是他们初遇后，在渡口同坐过的船。船帆的位置，她用蛛丝细细绣出“亥时”二字，那是当初唐怜月说过的，为她留灯的时辰。

她将画好的信交给客栈伙计，再三叮嘱：“务必亲手交给唐门的唐怜月公子，告诉他，信上的船，他见过。”伙计见她神色急切，又给了丰厚的赏钱，连忙点头应下。

慕雨墨看着伙计的身影消失在巷口，才松了口气，转身往暗河的方向走——她得回去，得让苏昌河以为她“乖乖听话”，才能暂时稳住局面，给唐怜月争取脱身的时间。

可她不知道，此刻的唐门，早已乱作一团。

唐怜月收到那封画着乌篷船的信时，正被几位长老围在议事堂里。“唐怜月！你可知罪？”为首的长老将一封密信拍在桌上，“暗河传来消息，你与暗河杀手慕雨墨私相授受，还要娶她为妻！你这是要置唐门百年声誉于不顾吗？”

“私相授受？”唐怜月拿起密信，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，瞬间便明白这是苏昌河的挑拨。他刚想解释，便见两个弟子突然持刀闯进来，直扑他面门：“长老有令，拿下通敌叛门的唐怜月！”

唐怜月被迫拔剑迎战。他不想伤害同门，只能步步退让，可对方却招招致命。缠斗间，一枚暗器突然从暗处飞来，直刺他腰间——他躲闪不及，暗器深深扎进肉里，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袍。

“噗——”唐怜月闷哼一声，捂着伤口踉跄后退。他看着围上来的同门，又看了一眼手中那封画着乌篷船的信，心里一阵剧痛。亥时，锦城渡口……他怕是要失信了。

而此刻的锦城渡口，慕雨墨正躲在暗处，看着苏昌河安排的人手悄悄埋伏在码头周围。她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，心里一遍遍祈祷：唐怜月，别来，千万别来……

亥时的钟声准时响起，渡口的灯笼一盏盏亮起，映得河面通红。可那艘约定好的乌篷船，却迟迟没有出现。慕雨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，直到月色爬上中天，她才缓缓转身，指尖的蛛丝在夜色中悄然断裂——她知道，唐怜月没来，或许是没收到信，或许是……遇到了危险。

她不知道的是，几十里外的唐门后山，唐怜月正捂着流血的伤口，望着锦城的方向，手里紧紧攥着那封画着乌篷船的信，指节泛白。他没能赴约，而这份错过，即将在不久后，将他们推向更深的遗憾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