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后的清晨带着湿凉，后院杨树叶被风扫落，铺在青石板上，踩上去沙沙响。林薇（郭芙蓉）穿短打，扎马步站在空场中央，双手抬至胸前掌心朝前——这是惊涛掌的起手式，她已保持这个姿势快一炷香，腿肚子发酸，却没像以前那样随便晃悠。
她清楚，掌法控制力不靠蛮练，得先稳住下盘，才能让掌风收放自如。之前打跑地痞是应急，真要提升，还得从基础练起。
“沉肩，别耸肩，力都散了。”
白展堂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，他手里拎着铜壶，壶嘴冒热气，刚烧好温水。林薇听见声音，肩膀下意识往下沉，却故意跺跺脚，膝盖晃了晃，带着点撒娇抱怨：“谁耸肩了！是马步太难受，站得我腿麻，你教得不清不楚，还怪我没做好！”
白展堂走到石桌旁放下铜壶，绕着她走半圈，目光落在她紧绷的手臂上：“力从腰发，不是靠胳膊硬甩。你试试腰腹往里收，再送掌，掌风才稳。”他说着伸手想帮她调整发力——指尖刚碰到她腰侧布料，两人都顿了一下。
林薇腰腹瞬间绷紧，掌风乱了半分，几片落叶歪歪扭扭飘起来。白展堂赶紧收回手，假装去拿铜壶，指尖在身后攥了攥，声音轻了点：“就按我说的，再试一次，别慌。”
林薇深吸一口气压下慌乱，按要领收腰腹，慢慢送掌。这次没喊“惊涛骇浪”，只默默运气，掌风扫过地面，卷起三片落叶落在三步外的石凳下，没碰倒旁边佟湘玉昨天刚买的月季。
“成了！”她眼睛亮了亮，转身看向白展堂，语气里满是得意：“你看，我就说我能行，是你刚才没说清楚要从腰上发力，不然我早练会了！”
白展堂靠在石桌上，看着她眼底的光，嘴角勾了勾。他拿起铜壶倒杯温水递过去：“是是是，你悟性高。再练三组，每组十掌，掌风别超过石凳，巩固巩固，以后遇到不长眼的，不用出全力就能治住。”
林薇接过水杯，指尖碰到温热杯壁，心里也暖起来。她仰头喝了大半杯，把杯子放石桌上，重新摆好姿势：“谁要治坏人！我就是怕下次跟你比试，又输了被你笑话。”
话音刚落，后院侧门被推开，莫小贝背书包跑进来，看到林薇立刻蹦过来：“郭姐姐！你又在练掌！带我一个呗！我也想打跑坏人，当小侠女！”
“你还小，”林薇收掌摸了摸她的头，把掌风放轻对着空气挥了挥，“练掌要用力，你现在学容易伤着自己。”
小贝不服气地举起小拳头挥了两下：“我能举起来！昨天我还帮你劈了四根柴，老白都说我有力气！”
白展堂走过来揉了揉小贝的头发：“小贝要是想学，等会儿我教你简单的防身术，不用发力，只要躲开坏人的手就行，比练掌轻松。”
“真的？”小贝眼睛亮了，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，“那我现在就学！学会了能保护郭姐姐！”
林薇看着两人互动，嘴角弯了弯，转身重新站回空场。她深吸一口气抬手，腰腹发力，掌风稳稳扫出，这次卷起的落叶刚好落在石凳正中央。
白展堂教小贝防身术的声音和笑声断断续续传来，林薇听着，掌法却没乱。她能感觉到，自己的控制力越来越稳了。
练到第三组最后一掌，她没控制好，掌风擦过月季花盆，吹掉两片花瓣。林薇赶紧收掌蹲下去捡，嘟囔：“这花怎么这么不禁吹，掌柜的知道了肯定又要扣我月钱。”
白展堂走过来蹲下帮她捡，指尖碰到她的手，两人又像触电似的分开。他拿着花瓣笑说：“没事，我跟掌柜的说风刮的。你进步够快了，我当年练点穴，光扎马步就练了半个月，还没你稳。”
“谁要你帮我找借口！”林薇站起来拍了拍灰，却没走，反而问：“你当年练武功，也是天天扎马步吗？有没有偷偷偷懒过？”
白展堂愣了下，随即笑了，坐在石凳上倒了杯温水：“怎么没偷过？师傅让我扎一个时辰，我躲柴房睡了半个时辰，被师傅发现罚劈了一天柴，手都磨破了。”
林薇坐在他旁边捧着水杯听着，偶尔插两句话。阳光慢慢爬过高墙落在两人身上，杨树叶落在石桌上，没人去扫，只让风慢慢吹着。
“郭姐姐！老白！吃饭了！”
小贝的喊声从前厅传来，林薇赶紧站起来递还水杯，脚步比平时快了点。路过白展堂身边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，赶紧说“对不起”，又改口：“谁让你坐这儿挡路！”
白展堂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笑了笑，拿起铜壶和水杯，慢悠悠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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