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推开家门时,玄关的灯是暗的。
他皱了皱眉,换鞋的动作顿了顿。往常这个时间,林砚总会在客厅待着,要么看书,要么在厨房准备晚饭,灯总是亮着的,带着点人气儿。
今天却格外安静。
“哥?”他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荡开,没得到任何回应。
他走进客厅,沙发上空空的,茶几上放着半杯凉透的水,书摊开着,页码停留在昨晚看到的地方。林墨的目光扫过整个客厅,又去了厨房——水槽里干干净净,灶台上没有任何动静。
心猛地沉了一下。
他快步走向林砚的房间,门没锁,轻轻一推就开了。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,一切都井然有序,唯独少了那个该在这儿的人。
林墨的呼吸陡然变重。
他拿出手机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点开与林砚的对话框,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早上——林砚问他晚上想吃什么,他回了个“随便”。
没有未接来电,没有留言。
就这么走了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像有团火猛地窜上了头顶,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转身冲出房间,在房子里转来转去,像头被激怒的困兽。
书房里没有,阳台上空荡荡的,连储藏室都被他猛地拉开门看了一眼——里面只有落灰的旧箱子。
“林砚!”他低吼出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,“你他妈去哪儿了?!”
回应他的只有墙壁反弹回来的回声。
他想起早上出门时,林砚坐在餐桌旁看报纸,阳光落在他发顶,侧脸柔和得像幅画。那时候他还觉得心烦,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走了,甚至没多看他一眼。
他以为林砚会一直在这儿,像过去的三个月里每一天那样,安安静静地守着这个空房子,等着他回来。
他怎么敢走?
林墨的视线落在茶几上那张被抚平的全家福上,照片里林砚的笑容温和,眼神里全是对他的纵容。一股暴戾的情绪瞬间冲垮了理智,他抬手就将桌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杯子摔得粉碎,水渍溅湿了照片的一角。
他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眼底的阴翳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他不相信林砚会走,那个连对他说句重话都犹豫的人,怎么敢不告而别?
一定是故意的。
故意趁他不在的时候走,故意不留下一句话,故意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找他。
就像爸妈一样,说走就走,把他一个人丢下。
不,林砚不能走。
林墨猛地转身,抓起外套就往外冲。玄关的鞋被他踢得东倒西歪,关门的力道大得让墙壁都震了震。
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,昏黄的光线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。他不知道林砚去了哪里,但他知道,他必须找到他。
如果林砚敢跑,他会把他抓回来。
用铁链锁起来也好,折断翅膀也罢,总之,林砚哪儿也不能去。
他只能是他的。
从生到死,只能是他一个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