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判堂的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狭长，明意指尖刚触到族谱上“沐心柳”的名字，门外便传来靴底叩击石板的声响。司徒岭推门而入时，怀中还揣着刚寻来的疗伤丹药，见明意蹙眉细看卷宗，当即放轻脚步凑上前，温声问：“姐姐可是查到线索了？”
这声“姐姐”刚落地，角落阴影里突然踏出一道玄色身影。纪伯宰缓步走到明意身侧，自然地将她往怀中揽了揽，指尖有意无意拂过她腕间，目光却斜睨着司徒岭：“司判堂主事倒是清闲，竟有功夫在此与‘我夫人’论亲论故。”
司徒岭捏着药瓶的指节微微泛白，鎏金云纹臂钏在烛火下闪过冷光——那是当年明献（明意）借去参赛的信物，他珍藏了整整十年。“纪兄说笑了，明意姑娘于我有旧，关怀一二本是应当。”他刻意加重“姑娘”二字，视线直直对上纪伯宰揽在明意腰间的手。
明意察觉气氛凝滞，刚要开口解释，却被纪伯宰抢了先：“旧情固然可贵，只是男女有别。何况我与明意已有婚约，司徒主事这般亲近，倒显得我夫妇二人不懂规矩了。”说罢，他低头看向明意，语气陡然柔和，“累了吗？我陪你回房歇息。”
司徒岭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，药瓶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。浮月不知何时站在门外，轻声叹道：“他眼里从来只有纪伯宰，你何苦……”“住口。”司徒岭打断她，眼底翻涌着不甘，“当年是她先照亮我的，如今不过是被旁人暂借了光。”
三日后沉渊异动，纪伯宰赶到时正见司徒岭替明意挡下晁宣的偷袭，肩头渗出血迹。明意扶着司徒岭要查伤势，纪伯宰已然飞身而至，一把将明意拉到身后，冷声道：“司徒主事的伤自有下属照料，不劳我未婚妻费心。”
司徒岭捂着伤口笑了笑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：“纪兄倒是护得紧，只是方才若不是我，明意姑娘此刻已是重伤在身。”“那是我来晚了。”纪伯宰将明意护得更紧，“往后她的安危，有我足矣，就不劳司徒主事越俎代庖。”
明意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，无奈叹气：“你们……”话未说完，便见纪伯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，俯身吻了下去。司徒岭的脸色瞬间惨白，握着佩剑的手不住颤抖，那枚鎏金臂钏仿佛要嵌进皮肉里。
吻毕，纪伯宰擦了擦唇角，目光挑衅地看向司徒岭：“这下，司徒主事该明白分寸了？”司徒岭望着明意泛红的脸颊，喉间涌上腥甜，转身踉跄离去。风卷起他的衣摆，露出袖中藏着的、本想送给明意的见夜草，早已被攥得不成模样。
当晚章台送来消息，说司徒岭在居所大发雷霆，砸碎了所有与明意相关的物件。明意攥着纪伯宰的衣袖轻声道：“你今日太过无礼了，他毕竟……”“我只是不想再看他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。”纪伯宰打断她，指尖拂过她的眉眼，“从你说要嫁我的那一刻起，就只能是我的。”
窗外，司徒岭站在月光下，望着明意居所的方向，眼中最后一点温情被执念吞噬。浮月递来一瓶丹药，低声道：“为了她，值得吗？”他仰头将丹药咽下，声音嘶哑：“哪怕她眼里没有我，我也要让她活着——哪怕代价是毁掉纪伯宰。”远处的夜空掠过几只黑色蝴蝶，那是他修炼禁术的征兆，鎏金臂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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