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墟里稚声喧
从太晨宫到昆仑墟的云路，比去桃林时多了几分凛冽的山风。灵溪裹着东华帝君给她披上的狐裘，小脑袋靠在他肩头，看着下方渐渐显露的连绵雪山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白……”
她还说不清“雪山”两个字，只用一个“白”字概括眼前的景象。东华低头看她，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碎发：“那是昆仑墟，墨渊叔叔的地方。”
灵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。怀里的夜明珠不知何时被她塞进了狐裘里，只露出一点莹润的光泽，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。
昆仑墟的山门隐在云雾中，巨大的石牌坊上刻着“昆仑”二字，透着洪荒古刹的威严。刚靠近山门，就见墨渊的弟子们早已候在那里，令羽、子阑等人皆穿着玄色弟子服，看到东华怀里的灵溪时，脸上都露出期待的笑意。
“师父说帝君今日会带灵溪小殿下过来，我们特意在此等候。”令羽上前一步，对着东华拱手行礼，目光落在灵溪身上时，不自觉地放柔了，“小殿下，欢迎来昆仑墟。”
灵溪被东华放在地上，她站稳身子，抬头看着眼前这些穿着统一服饰的大哥哥，又看了看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，小脸上满是好奇。她从狐裘里摸出夜明珠，举在手里晃了晃，像是在打招呼。
“这便是灵溪小殿下？果然粉雕玉琢的。”子阑从袖中摸出一个木雕的小老虎，递到灵溪面前，“这个给你玩，是用昆仑山上的千年古木刻的，能驱寒。”
灵溪眼睛一亮，伸手接过木雕老虎，入手温润，果然带着一丝暖意。她把老虎抱在怀里，又把夜明珠往子阑手里塞了塞，像是在交换礼物。
子阑笑得更欢了：“小殿下真乖，珠子你自己留着玩。”
墨渊闻讯从大殿赶来，玄色衣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。他走到灵溪面前，弯腰时，袖中滑落一个小小的阵盘，那阵盘落地便化作一道小小的光幕，里面有山川河流的虚影在流转。
“这是昆仑墟的缩影阵盘，给你玩。”墨渊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，“能看到墟里所有地方。”
灵溪立刻被阵盘吸引，蹲在地上，伸出手指在光幕上点点画画。当她点到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时，阵盘竟真的传来一丝暖意；点到一片果林时，光幕里还浮现出几颗红彤彤的果子。
“哇……”灵溪发出惊叹，抬头看向墨渊，眼睛里满是崇拜。
东华在一旁看着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。墨渊素来严肃，如今对着灵溪，竟也拿出了这般心思，可见这孩子有多招人疼。
接下来的几日，灵溪成了昆仑墟最受欢迎的小客人。
令羽带着她去了后山的灵泉。那灵泉比桃林的溪水温热，泉眼处冒着珍珠般的气泡，里面游着几尾通体透明的鱼。灵溪刚把小手伸进水里，那些鱼就纷纷游过来，用嘴轻轻啄她的指尖，惹得她咯咯直笑。
子阑则拉着她去了藏经阁。那里的古籍大多有了灵智，看到灵溪，纷纷自动翻开书页，有的还飘到她面前，用文字组成小动物的模样逗她玩。灵溪抱着夜明珠，坐在一堆浮空的古籍中间，像是坐在云朵上，开心得不得了。
其他弟子也争相献宝。有的给她摘来能发光的灵草，有的用灵石给她堆了个小小的城堡，还有的把自己养的小灵宠抱来给她看——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，温顺地窝在灵溪怀里，任由她揉着毛茸茸的尾巴。
昆仑墟的雪很大，纷纷扬扬的，落在灵溪的发间，像撒了一把碎钻。弟子们给她堆了个大大的雪人，还用红绸给雪人做了个小披风，灵溪看着雪人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夜明珠，塞进了雪人的“手”里。
神奇的是，夜明珠的光芒透过雪层散发出来，竟让雪人周围的雪都融化了一圈，形成一个温暖的小光圈。
“小殿下这珠子，果然是宝贝。”子阑感叹道。
…”
墨渊与东华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纵容，依着她的意思，站在了雪人旁边。
夜里，墨渊在大殿设了宴。宴席上的菜肴大多是昆仑墟特有的灵食，软糯的灵米糕，清甜的果羹，都是灵溪能吃的。弟子们轮流给她夹菜，把她面前的小碟子堆得像座小山。
吃到一半，灵溪突然打了个哈欠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。墨渊见状，便让弟子带她去偏殿休息。可灵溪却摇摇晃晃地走到墨渊身边，张开双臂要抱抱。
墨渊一怔，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。灵溪靠在他怀里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，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，怀里的夜明珠和木雕老虎都滚到了地上。
“看来是玩累了。”东华捡起地上的东西，递给一旁的弟子，“让她好好睡吧。”
墨渊抱着灵溪走向偏殿，玄色的身影在灯火中显得格外柔和。弟子们看着这一幕，都悄悄屏住了呼吸——谁能想到，威严的战神，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？
偏殿的床榻铺着厚厚的软垫，墨渊将灵溪放下时，她还在睡梦中咂了咂嘴。他替她盖好被子，又把夜明珠放在床头，珠光透过薄被，在她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。
回到大殿，东华正看着窗外的雪。“昆仑墟的灵气，对她有好处。”他道，“神莲在她体内愈发安稳了。”
墨渊点头：“等寻到混沌珠，或许就能知道，为何祖神不让她修炼。”
窗外的雪还在下，昆仑墟的灯火温暖而明亮。偏殿里，灵溪睡得正香，梦里或许还在跟灵泉里的鱼玩耍，跟藏经阁的古籍说话，跟昆仑墟的雪人流连。
这方因战神威名而肃穆的净土，因这个小小的身影，多了几分烟火气，几分稚子的笑语喧，也多了几分对抗未来的底气。毕竟，守护这样的温暖，本就是他们这些上古神祇，存在的意义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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