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风呼啸着从远处掠过,柏宁川站在那里,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不堪。他的目光追随着祈白那艰难起身离去的背影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不屑的弧度。“啧,舒鹤啊,你挑的人可不太机灵呢。”他说着,还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,嗓音里满是戏谑。
舒鹤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,眼底似有暗涌在翻腾。过了片刻,他猛地转身,衣摆带起一阵冷风,径直朝前走去,脚步坚定而有力。
柏宁川望着他的背影,耸了耸肩,低笑着摇了摇头,随后不急不缓地迈步跟上。“嗒嗒”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开来,显得格外清晰。
溺水后的祈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到医务室门口,便昏迷了过去。当祈白再次醒来时,他发现自己重生到了昏迷醒来后的时刻。这段时间是重生后祈白最幸福的日子,他也清楚地知道之后祈家和他自己都将面临诸多困难,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。
这一世,他不想再重蹈覆辙,他渴望改变自己和家人那悲惨的结局,不再让一切如上一世那般发展。祈白坐在书桌前,指尖轻轻摩挲着课本边缘,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书页上,暖洋洋的,让人有些恍惚。楼下传来母亲尤善溱和佣人说话的声音,语气中满是对祈白“懂事”的欣慰——这几天,祈白主动包揽了家里的杂事,还陪着母亲看她喜欢的老电影,将“乖巧”表现得淋漓尽致。然而,只有他自己明白,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安宁。
“小白,下来喝碗汤吧!”尤善溱的声音从楼下传来,带着笑意。祈白心里很清楚他们三人都是心思缜密之辈,回到学校后将难以对付。他的指尖停在课本上,阳光虽暖,却如一层薄纱,遮不住他眼底的沉郁——回学校的事情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,顾斯敬的狠辣、柏宁川的狡诈、舒鹤的毒辣,每一个都不是善茬,稍有差池,就会重演上一世的悲剧。
“来了。”祈白应了一声,在合起课本时,特意压了压夹在里面的纸条。那纸条是昨天托人查到的,舒鹤下周要在学校体育馆私下交易一批“水货”球鞋,据说还找了校外的人帮忙,而柏宁川则会负责把风。
下楼的时候,尤善溱正把汤盛进白瓷碗里,雾气氤氲中,她的眼眶泛红:“这几天看你总闷在房里,是不是还在想学校的事?要是不想去,妈再跟你爸说说……”
“妈,没事。”祈白走过去,接过汤碗时故意笑了笑,“就是在想下周的数学测验。对了,爸今天回来吗?我想跟他说件事。”
他必须先让父亲有所准备——上一世,顾斯敬就是借着“学校合作”的名义,骗父亲签了不平等合同,这一次他一定要提前阻止。
正说着,门铃响了。佣人开门后,竟然是祈白的发小陆衍。上一世,陆衍家因为帮祈家说话,被顾斯敬报复得破产,陆衍也被迫退学。看到陆衍,祈白心里一紧,随即又松了口气:这一世,陆衍或许能成为他的一个盟友。
“小白,听说你病了,我来看看你。”陆衍手里提着个果篮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对了,学校里都在传舒鹤他们……”
“先进来坐。”祈白打断陆衍的话,给他使了个眼色——他不想让母亲听到这些烦心事。把陆衍拉进房间后,祈白才压低声音说:“舒鹤他们的事我知道。陆衍,你信我吗?要是信,下周学校有场讲座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陆衍愣了一下,然后重重点头:“我当然信你!你说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!”
看着陆衍坚定的眼神,祈白心里多了几分底气。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,上面记着舒鹤交易的时间和地点:“下周你帮我盯着柏宁川,只要他离开体育馆门口,就给我发消息。”
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房间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祈白攥紧手里的纸,指尖微微用力——回学校的第一步,他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被动挨打,舒鹤的交易、柏宁川的把风,就是他撕开缺口的第一个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