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雨滴砸在玻璃上，啪嗒啪嗒地响。我坐在电脑前，盯着屏幕发呆。
游戏私信框还开着，那句“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，你会失望吗？”就卡在输入栏里，光标一闪一闪的，像是催我赶紧按下回车。
手机还在震动，是陈甜甜的消息。她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群里喊：“姐妹！你和沈砚是不是有点东西？你们最近走路都带风了！”我没回复，也不想看。我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，怕她问我是不是就是墨染山河的网恋对象。
可我现在更怕的是——沈砚其实早就知道了。
我回想起早上那顿早餐，他递来的煎饼果子，上面加了酸菜。那是我去年生日直播时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：“酸菜泡够七十二小时才入味。”我以为没人会记得，没想到他会记得。
而且他还知道我看直播的习惯、我打副本的操作、我每天起床的时间……
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疤，那是小时候摔的，现在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。可他昨天还说：“你上周三操作失误的时候，手抖了一下。”
他到底…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？
正想着，门铃响了。
我猛地一惊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这会儿谁会来？陈甜甜刚搬走，她昨晚说要去外地出差。苏明远？应该不会。沈砚……？
我迟疑了一下，还是起身去开门。
门打开的那一刻，沈砚就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，神情很平静。
“部门遗漏的资料。”他说，“顺路给你送过来。”
顺路？他家在我对门，这会儿还来找我，真当我是傻子？
我没说话，侧身让他进来。
他走进来，顺手把门关上，动作自然得像是回自己家一样。
我走到茶几旁坐下，看他把纸袋放在桌上，然后也坐下来，两腿分开，靠在沙发上，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我放在旁边的游戏笔记。
我心里一紧。
那是我平时记录游戏心得的小本子，里面写着很多操作技巧、副本经验，还有……我跟墨染山河在游戏里的对话截图。
“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？”我强装镇定，想岔开话题。
他笑了笑，声音轻得像一片叶子：“我在等你主动说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说什么？”我问，声音有点哑。
他没回答，而是拿起我的游戏笔记，翻开一页。
我的心跳得厉害，手心冒汗，但我不能表现出来。
“你打副本的时候，喜欢用左手扶眼镜。”他说，“哪怕你根本不戴眼镜。”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。
“还有你说话的节奏。”他继续说，“每次操作失误，你都会先吸一口气，然后才开始自责。”
我咬住嘴唇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我想问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观察我，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。
他抬起头，看着我，眼神很沉。
“你上周三直播的时候，说了句‘下次小心点’。”他说，“那句话，墨染山河也在私信里跟我说过。”
我怔住了。
那是我……那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他发私信。当时我紧张得不行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就敲了几个字：“下次小心点。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语气特别温柔。
可现在沈砚说出来，却让我觉得……有点不对劲。
他不是在质问我，也不是在揭穿我，而是在……确认什么？
“你……你知道我是谁？”我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他合上笔记本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如果你愿意早点说，我或许不会这么猜。”他说。
我猛地站起身，胸口一阵发闷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说破？”我几乎是质问他，“为什么还要试探我？”
他没动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你想让我怎么说？”他说，“直接冲进你家，指着你的鼻子说‘你就是那个跟我谈恋爱三个月的网恋对象’？”
我咬牙：“那你现在呢？现在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他站起身，整理了下衣服，说：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说。但我知道一件事——”
他走近一步，声音压低：“你还在等什么？”
我抬头看他，眼眶有点发热。
他转身走了，门轻轻带上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我僵在那儿，半天没动。
直到听见楼下电梯“叮”的一声，我才回过神来。
我快步走到窗边，往下看。
沈砚撑着伞，从楼道口走出来，脚步很稳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可我知道，今晚的事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我回到电脑前，重新打开游戏私信框。
那句“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，你会失望吗？”还在那里。
我盯着它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心跳越来越快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我低头一看，是沈砚的消息。
“明天，别再躲了。”
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。
我明明是个大人了，为什么会这么怕被他发现？
明明我们在游戏里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，明明他每次直播都会特意关照我，明明我们都以为对方是陌生人……
可现在，他知道了。而我，却还是不敢面对他。
我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然后——按下回车键。
“沈砚，是我。”
发送完消息我立马屏住了呼吸不敢面对回复。
本章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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