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里,谢知夏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江叙白吸引。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,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。他永远像棵青松般笔直地坐着,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追随着老师的板书,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,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。课间时分,当其他同学在走廊追逐打闹时,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光影交界处,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,仿佛周遭的喧嚣都化作了远山的雾霭。
某个蝉鸣聒噪的午后,谢知夏咬着笔杆盯着一道数学题发呆。余光里,江叙白的钢笔正在草稿纸上跳着优雅的华尔兹,函数图像在他笔下渐渐成形。她看见他微蹙的眉间落着一小片阳光,喉结随着思考轻轻滚动。"江叙白..."她听见自己带着夏日燥热的声音,"这道题你会做吗?"
钢笔突然停在纸上,晕开一小片墨迹。江叙白转过头时,谢知夏看见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。他凑近看题的瞬间,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。他的讲解像清晨的溪流,每个数字都在他低沉的声线里活了过来。谢知夏望着他说话时若隐若现的虎牙,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。
"听懂了吗?"他合上钢笔帽的轻响惊醒了她。谢知夏慌忙点头,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细汗。
此后他们的课桌间渐渐架起无形的桥。有时是江叙白推过来的《挪威的森林》,书页间夹着银杏叶做的书签;有时是月考失利时,突然出现在她笔袋里的纸条,上面用瘦金体写着"下次会更好"。谢知夏开始留意到他递东西时泛红的指尖,发现他看似清冷的眉目下,藏着比四月春风更柔软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