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心动轨迹(3)

秋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，慵懒地流淌在教室的窗棂间，将斑驳的木框镀上一层甜腻的金边。细碎的金色光斑在谢知夏的课桌上跳跃，像一群顽皮的小精灵，将她的睫毛染成透明的琥珀色。她悄悄支起下巴，目光越过阳光里浮动的尘埃——那些细小的微粒在光柱中跳着无声的圆舞曲，最终落在江叙白握着钢笔的修长手指上。那支黑色钢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显得格外优雅，笔尖在习题册上沙沙游走，突然被主人悬停在半空，墨迹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小的黑洞。

　　"江叙白，"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片飘落的梧桐叶，轻得几乎要被窗外麻雀的啁啾淹没，"你为什么从燕城转学过来呀？"

　　少年抬起头时，窗外的银杏树正抖落一片金黄的羽毛，那叶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螺旋。他的目光追着那片旋转的落叶，喉结轻轻滚动，像是有话卡在了那里："因为一些家庭原因吧。"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钻进窗缝，将他尾音吹得微微发颤，像是琴弦上最后一个未尽的音符。

　　谢知夏突然意识到自己触碰了某道隐秘的伤疤。她慌乱地抓住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课本边缘，纸张在她指尖下发出细微的脆响："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......"

　　江叙白转回脸的刹那，有束阳光正好掠过他的眉峰，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细密的金色绒毛。他唇角漾起的弧度让漂浮的灰尘都变成了星屑，在两人之间织就一片银河："没事，都过去了。"他的声音像晒暖的绒毯，轻轻裹住她砰砰直跳的心脏，那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能听见，"其实，来到这里，认识你，是我转学后最大的幸运。"

　　谢知夏感觉有只蝴蝶从胸腔里破茧而出，翅膀上的鳞粉洒满了她的五脏六腑。她低头看见两人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在课桌下交叠，像两株依偎的幼苗。江叙白钢笔漏出的墨滴在纸上晕开，像颗突然坠落的心，在习题册的空白处绽放成一朵黑色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