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谢知鸢心头一跳,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,她快步走到门边,一边对明意使了个快走的眼色,一边打开了房门。
门外,纪伯宰负手而立,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谢知鸢身上,随即状似无意地扫过屋内刚刚站稳、低垂着头的明意。
谢知鸢“大人?您……您怎么过来了?”
谢知鸢微微侧身,似乎想挡住他的视线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纪伯宰的视线在明意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平静无波,却让明意感觉脊背发凉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审视了一遍。
纪伯宰“夜已深,无归海不接待外客。”
谢知鸢“大人恕罪,这、这是我以前在花月夜认识的一位姐妹,她……她只是顺路来看看我,马上就走,绝无他意!”
明意“奴婢僭越,这便离开。”
纪伯宰“既是你旧识,此次便罢。无归海规矩,莫要再犯。”
谢知鸢“是,是,知鸢记住了,绝不会有下次!”
明意不敢再多留,低着头,步履匆匆地从纪伯宰身侧绕过,迅速消失在廊道的雾气之中。
纪伯宰并未阻拦,也未再看她离去的方向,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迈步走进房内,视线扫过桌上那杯明意未曾动过的、已然微凉的茶。
纪伯宰“看来,你与旧识相谈甚欢。”
谢知鸢心里七上八下,摸不准他到底看到了多少,听到了多少,只能维持着怯生生的模样。
谢知鸢“只是……只是说了几句体己话,劳大人挂心了。”
纪伯宰走到她面前,停下脚步,他身量很高,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谢知鸢完全笼罩。
他伸出手,指尖并非指向她,而是轻轻拂过她耳边一丝并未凌乱的发丝,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亲昵,却让谢知鸢浑身僵硬。
纪伯宰“安分些,别让我分神。”
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一触即离,却像烙印般留在她的感知里。
谢知鸢垂着头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,乖顺应道。
谢知鸢“是,大人,知鸢明白。”
纪伯宰不再多言,深深看了她一眼,转身离去,如同来时一样突兀。
房门被轻轻带上,谢知鸢缓缓抬起头,望着那紧闭的门扉,轻轻吐出一口气,手心竟有些微湿。
纪伯宰还是对她有所防备……这该怎么办呢?
……
次日清晨,无归海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,如同轻纱般笼罩着亭台楼阁。
谢知鸢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盏新沏的茶,敲响了纪伯宰书房的门。
纪伯宰“进来。”
纪伯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。
他正站在窗边,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黑色的棋子。
谢知鸢“大人,请用茶。”
纪伯宰“嗯。”
谢知鸢没有立刻离开,她站在原地,指尖蜷缩又松开,似乎有些犹豫。
纪伯宰“有事?”
谢知鸢抬起眼,眸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,像初融雪水般清亮。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