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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果鬼使神差地点开浏览器，输入“如何解除手机定位监控”，但在按下搜索键的前一秒，她停住了。
尤果猛地想起，所有的网络活动，是否也在张凌赫所说的备份之内？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，尤果像触摸到烙铁一样，猛地将手机扔到了床上，仿佛那不是通讯工具，而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
她环顾这个奢华却冰冷的房间，感觉每一寸空气里都布满了无形的眼睛和耳朵。
尤果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远处城市的灯火，那曾经代表自由的星光和霓虹，此刻看来，却像是无数双监视着她的、冰冷的眼睛。
缓缓滑坐在地毯上，抱住膝盖，将脸深深埋了进去，手机监控，这比九点门禁更令人绝望。门禁只是限制了她的身体活动范围，而手机监控，却连她最后一点精神上的自由缝隙都彻底封死了。
连在虚拟世界里喘息的机会，都被剥夺了。
无声的泪水浸湿了睡裙的布料。
在这个寂静的、被全方位监控的夜晚，二十岁的尤果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窒息。她仿佛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，外面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一切，而她，却连呼喊的声音都无法传出。
深秋的雨已经连绵下了三天，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，天空是单调的铅灰色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几乎落尽，湿漉漉的枝桠像无数绝望的手臂伸向天空。
尤果坐在宿舍书桌前，面前摊开的《经济学原理》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一页。
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模糊不清，尤果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，窗外的雨声单调而冰冷，敲打在玻璃上，也敲打在她的心上。
今天，是她的生日。
没有蛋糕，没有蜡烛，没有父亲的拥抱和那句“我们家果果又长大一岁了”，只有这无尽的雨，和一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孤独。
下午下课后，林小雨和几个同班女生兴高采烈地围过来。
林小雨.“果果，后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，据说味道超赞，今晚一起去吧？我们都约好了。”
林小雨挽住尤果的胳膊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林小雨.“就当给你提前过生日了，周末我们再好好庆祝！”
尤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又酸又涩。她几乎能想象出那幅画面，热腾腾的火锅，朋友们喧闹的笑声，温暖的灯光下，大家举杯对她说“生日快乐”。
那是尤果渴望了多久的正常生活，属于二十岁女孩应有的简单快乐。
可是九点的门禁，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。从学校到后街，吃饭，再回来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九点前赶回那座位于半山的别墅，张凌赫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
张凌赫.“九点零一分，后果自负。”
尤果不敢想象那后果是什么。
是更严格的监控？
是没收她仅存的一点自由？
还是什么？
尤果不敢赌。
尤果.“对不起，小雨。”
尤果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，却显得无比僵硬。
尤果.“我、我今晚有点不舒服，想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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