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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凌赫.“嗯。”
张凌赫终于再次开口,却跳过了这个话题。
张凌赫.“晚饭吃了吗?”
尤果.“…吃了。”
尤果看着那桶泡面,喉咙发紧。
张凌赫.“吃的什么?”
尤果.“在、在食堂吃的。”
尤果不敢说真话,任何一个细节的漏洞都可能让自己“万劫不复”。
张凌赫.“食堂?”
张凌赫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玩味。
张凌赫.“哪家食堂?几楼?吃的什么菜?”
尤果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,她没想到张凌赫会问得这么细,平时很少在食堂吃饭,都是老王接送回家,对食堂的窗口根本不熟悉。
尤果.“就、就一食堂…随便打了点菜……”
尤果语无伦次,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讯的犯人。
张凌赫.“尤果。”
张凌赫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意味。
张凌赫.“我最后问你一次,你在哪里,在做什么?”
强大的压迫感即使隔着电话线也精准地传递过来,尤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尤果.“我在宿舍……”
尤果带着哭腔,老实交代。
尤果.“我、我今天生日…我只是、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……”
尤果说出了实话,像等待最终的审判。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,久到尤果以为信号已经中断,雨声透过听筒,混合着彼此微弱的呼吸声。
就在尤果几乎要窒息的时候,张凌赫的声音再次响起,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,却让她浑身冰凉。
张凌赫.“生日快乐。”
他说。
然后,不等尤果有任何反应,电话便被挂断了,听筒里只剩下急促的忙音,像一个嘲讽的休止符。
尤果握着手机,呆呆地坐在那里,那三个字,没有一丝温度,不像祝福,更像是一句冰冷的宣判,他记得她的生日。
他什么都记得,什么都掌握在手里。
他甚至不屑于拆穿她拙劣的谎言,只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,提醒她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尤果看着面前那桶已经糊掉的、冰冷的泡面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生日快乐?
尤果扯了扯嘴角,想笑,却比哭还难看。
今年的生日,没有蛋糕,没有祝福,只有一桶冰冷的泡面,一个识破她谎言却懒得点破的电话,和一座永远也逃不出的、无形的牢笼。
窗外的雨,下得更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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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绵的秋雨终于停了。
周末的天空呈现出罕见的、清澈的蓝,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,在别墅冰冷的光洁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。连日的阴郁似乎被一扫而空,连带着尤果心底也生出几分微弱的希冀。
或许是因为前几日那个过于凄凉的生日,连张凌赫那样冷漠的人,也似乎觉得该有所表示。
或者更可能的是,他只是认为尤果需要添置些符合他审美的行头,周六早餐时,张凌赫放下咖啡杯,语气平淡地告知尤果。
张凌赫.“上午司机送你去商场,买几件像样的衣服,账单会处理。”
没有询问,没有商量,只是通知。
但这对尤果来说,已是难得的放风机会,能够暂时离开这座牢笼,哪怕只是几个小时,能够自己决定看什么、买什么,都足以让她心跳加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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