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
寒假伊始，林柚柚就开始了她的读书计划。严浩翔给的书单上有十本书，从物理科普到文学经典，范围之广让她有些惊讶。

“《时间简史》？”林莫看到妹妹抱着的书，挑眉问道，“你看得懂吗？”

“慢慢看嘛。”林柚柚盘腿坐在沙发上，已经翻开了第一章。

让她意外的是，这本书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晦涩。霍金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宇宙的奥秘，她看得津津有味。

看书的过程中，她不时在微信上向严浩翔请教问题。让她惊喜的是，他每次都会耐心解答，有时甚至会发来更详细的补充资料。

“学长， event horizon 是什么意思？”她发去一条语音。

几分钟后，严浩翔回复了一段长长的文字解释，还附上了一张示意图。

“谢谢学长！【笑脸】”她回复道。

“不客气。”他回得很快。

这样的交流成了他们寒假的日常。有时是讨论书中的内容，有时是林柚柚遇到不懂的习题向他请教，偶尔也会聊些日常琐事。

年关将近，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。林柚柚家也不例外，父母从外地出差回来，家里顿时热闹起来。

“柚柚，今年想要什么新年礼物？”饭桌上，林妈妈笑着问。

林柚柚咬着筷子想了想，“我想要一套新的参考书。”

林爸爸惊讶地看着女儿，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我女儿居然主动要参考书？”

“我答应学长了要好好学习。”林柚柚小声说。

林莫在一旁插话，“她说的学长就是严浩翔，现在是她专属家教。”

父母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，但都没有说破。

除夕前一天，林柚柚在书店挑选参考书时，意外地遇见了严浩翔。他独自一人站在物理类书架前，专注地翻看着一本书。

“学长！”她惊喜地叫道。

严浩翔回头，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“来买参考书。”林柚柚举起手中的篮子，“学长呢？”

“买几本新出的竞赛书。”

两人自然地并肩在书架间穿行。林柚柚发现，严浩翔对这家书店很熟悉，显然经常来。

“学长经常来这里吗？”

“嗯，”他点头，“这里安静。”

结账时，林柚柚抢先把严浩翔选的书一起付了账。

“不用...”他想要阻止。

“就当是补习的谢礼。”林柚柚坚持。

走出书店，天空飘起了细雪。严浩翔看着林柚柚被冻得通红的鼻尖，突然说：“一起去喝点热饮？”

林柚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好啊！”

他们来到书店旁的咖啡厅，选了靠窗的位置。窗外雪花纷飞，室内温暖如春。

“学长过年有什么安排吗？”林柚柚小口喝着热巧克力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
严浩翔搅拌着手中的咖啡，“在家复习。”

“不去亲戚家拜年吗？”

“父亲出差，我一个人在家。”

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，但林柚柚却听出了其中的落寞。除夕夜一个人过，该有多孤单？

“那...”她鼓起勇气，“学长要不要来我家吃年夜饭？我爸妈一直想感谢你帮我补习。”

严浩翔明显愣住了，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
“不用了，”他轻声拒绝，“太打扰了。”

“一点都不打扰！”林柚柚急切地说，“我哥也一直念叨你呢。”

严浩翔沉默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，良久，才轻轻点头，“好。”

林柚柚开心得差点跳起来，“那就说定了！除夕晚上六点，我来接你！”

回到家，林柚柚兴奋地宣布了这个消息。林妈妈立刻开始筹划菜单，林爸爸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。

“柚柚，”晚饭后，林爸爸叫住她，“你和严浩翔...”

“他就是帮我补习的学长，”林柚柚脸一红，“爸你别多想。”

林爸爸笑了笑，“浩翔那孩子不错，就是性格冷了点。他父亲是严氏集团的总裁，家里条件很好，但听说父子关系不太好。”

林柚柚点头，“我知道。”

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，爸爸不反对，但是...”林爸爸顿了顿，“你要做好准备，和他在一起可能会很辛苦。”

林柚柚惊讶地看着父亲。她没想到爸爸会这么直接地和她谈这件事。

“我不怕辛苦。”她认真地说。

除夕当天，林柚柚一大早就开始帮忙准备年夜饭。下午五点，她迫不及待地出门去接严浩翔。

严浩翔家那栋别墅在节日里显得格外冷清。他开门时穿着简单的家居服，看到林柚柚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
“学长准备好了吗？”林柚柚笑着问。

严浩翔点头，回屋拿了件外套，跟着她出门。

走在覆雪的小路上，两人一时无话。林柚柚偷偷观察他的侧脸，发现他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放松。

“学长，”她轻声说，“谢谢你愿意来。”

严浩翔转头看她，“应该是我说谢谢。”

到了林柚柚家，热烈的节日气氛立刻包围了他们。林妈妈热情地招呼严浩翔，林爸爸则和他聊起了学习情况。

年夜饭桌上，严浩翔虽然话不多，但始终礼貌地回应着每个人的话题。林柚柚注意到，在家人热闹的交谈中，他的唇角偶尔会微微上扬。

“浩翔，尝尝这个糖醋排骨，”林妈妈热情地给他夹菜，“柚柚说你喜欢吃甜的。”

严浩翔愣了一下，看向林柚柚。她立刻脸红地低下头。

“谢谢阿姨。”他轻声说，夹起排骨尝了一口，“很好吃。”

看着他和家人相处融洽的样子，林柚柚心里暖暖的。这一刻，她多么希望每一天都能这样，他不再是那个孤独的严浩翔，而是她生活的一部分。

晚饭后，大家一起看春晚。林柚柚和严浩翔坐在沙发的一端，肩膀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。

快到零点时，林柚柚偷偷塞给严浩翔一个红包，“新年快乐，学长。”

严浩翔惊讶地看着红包，“这...”

“压岁钱，”她笑着说，“寓意新的一年平平安安。”

严浩翔沉默片刻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，“新年礼物。”

林柚柚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色手链，链坠是一个小小的柚子造型。

“这...”她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“很适合你。”他轻声说。

零点的钟声响起，窗外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。在家人的欢呼声中，严浩翔转头看向林柚柚，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：

“新年快乐，柚柚。”

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。那一刻，林柚柚觉得，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