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主视角(谢临)
我第一次见沈青芜,是在丞相府的老梅树下。
她穿着月白的裙,指尖摸着新结的花苞,盲眼朝着我来的方向,声音清得像初春的溪水:“是新来的琴师?” 我应了声“是”,报上化名时,指尖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——北朔的密令刻在骨血里,取沈敬之的性命,拿到兵防密信,这是我唯一的使命。
可她伸出手要我弹琴时,我却鬼使神差地坐下了。《清心引》的调子从指尖流出,本想弹得疏离些,却在看见她摸花苞的手顿了顿后,指尖微微发颤。她闻得出我身上的松烟味,听得出我琴声里的戒备,这盲眼的姑娘,比我想的要聪明得多。
往后的日子,我按计划做她的“眼”。清晨牵着她走青石板路,捏着梅瓣递到她掌心,故意说“像你唇上的胭脂”,看她脸颊泛红;午后喂她喝蜜水,状似无意问起书房的密匣,看她握着锦被的手悄悄收紧。我以为自己演得很好,却在她怕黑的夜里,弹着琴追问暗格位置时,听见她轻声说“我忘了”,竟没再逼问——我本该撬开她的嘴,可她声音里的委屈,像针一样扎在心上。
她绣错了并蒂莲,懊恼地摸着布料时,我忍不住走过去握她的手。她的指尖很软,比北朔的雪还软,呼吸落在她发顶时,我才惊觉自己竟说了“别急,我帮你拆”。府里的刁奴怠慢她,我没多想就打发了人,转头对她说“没人敢欺负你”——北朔的细作不该有软肋,可她偏偏成了我最软的那处。
她问我长什么样子,我正给她剥栗子,指尖猛地一颤。栗子壳掉在石桌上的声响里,我撒谎说“右眼有疤,丑得很”。我不敢让她知道真相,怕她看清我的脸后,连这虚假的温柔都不肯要;更怕她知道,我是来害她父亲、毁她家国的仇人。
深秋那晚在书房外窃听,侍卫的呵斥声让我握紧了短刀。可她突然出现,扶着廊柱娇憨地抱怨“我醒了看不见你”,还悄悄按我的后腰提醒我别冲动。我环着她的腰,掌心触到她微凉的体温,才发现自己指尖在发颤——她什么都知道,却还是护着我。
从那天起,我彻底乱了。我找遍京城名医,求来珍贵药材给她熬药,夜里盯着她熟睡的侧脸,心里像缠了线的棋:既盼她复明,又怕她复明后看清我的真面目。她摸着我的下颌问“你会不会伤害我的家人”,我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——我怎能告诉她,我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她家人的威胁?
她复明那天,院里的梅树发了新芽,嫩红的芽尖像小灯笼。我本该在她身边,看她笑着说“我看见了”,可北朔的刺客堵住了我买糖糕的路。他们说我背叛主上,要杀了我和她。我没带兵器,却死死护着怀里的糖糕——那是她爱吃的,我答应过要给她的。
三刀刺进身体时,我没觉得疼,只想着她看不见我,会不会害怕。被抬回丞相府时,我只剩一口气,咽气前只来得及说“让她好好活着,别再想我”。我骗了她一辈子,最后只能用命换她平安——青芜,对不起,没能陪你看梅树开花;青芜,别恨我,也别再想我。
女主视角(沈青芜)
十岁那把火后,我的世界就黑了。
我坐在老梅树下摸树皮,从能背《论语》的神童,变成连父亲的脸都摸不清的瞎子,用了五年才接受。直到十五岁,府里来了个琴师,名叫谢临。
他的声音清润却冷,像寒冬的冰,弹的《清心引》没有暖意,只有戒备。可他身上的松烟混着药草的气息,很好闻。我让他弹琴,听着琴声,突然觉得这黑暗里,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他成了我的“眼”。清晨牵着我走青石板路,捏着梅瓣递到我掌心,说“像你唇上的胭脂”,我的脸颊烫得像烧;午后喂我喝蜜水,说“像你丢的嵌红宝石发钗”,却状似无意问起父亲的书房密匣。我知道他有目的,可我太孤独了,这裹着糖衣的光,我舍不得推开。
夜里我怕黑,他坐在床沿弹《清心引》,问我书房暗格的位置。我握着锦被的手掐进掌心,说“我忘了”——我不能说,那关乎边关将士的命,哪怕我再贪恋他的温柔,也不能害了父亲和大渝。
他开始对我好,是真的好。我绣错了花,他握着我的手拆了重绣;刁奴怠慢我,他悄悄打发了人;我说城南的糖糕好吃,他第二天就揣着热乎的糕饼来。我开始幻想,等眼睛好了,一定要看看他——他的声音这么好听,掌心这么暖,一定很好看。
他说自己右眼有疤,丑得很,我却在心里描摹:就算有疤,也一定不难看。我摸着他的下颌,闻着他身上的松烟味,把他的声音、温度、气息,拼成黑暗里唯一的念想。
深秋那晚,他在书房外遇到危险,我听见侍卫的呵斥,立刻跑过去护着他。我靠在他怀里,声音软糯地说“扶我回去”,悄悄按他的后腰让他别冲动——我知道他是细作,可我不想他死。
他开始给我熬药,药很苦,他就备好蜜饯。半年后,我的眼前有了朦胧的光,我盼着能快点看清他,却在问“你会不会伤害我的家人”时,等来了他的沉默。我缩回手,靠在门板上哭——黑暗里的光,终究是留不住的。
复明那天,我睁开眼,看见月白的帐子、青纹的药碗、发芽的梅树,激动地喊“谢临”,可院里空无一人。他的白衣搭在石桌上,衣角沾着血,丫鬟拉着我往内堂跑,说“谢琴师快不行了”。
内堂里,松烟味混着血腥气,他躺在我绣的锦被里,脸色白得像纸。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:没有疤,桃花眼好看得很,鼻梁高挺,下颌线干净——比我想的还要好看。可这第一眼,却是在他的尸体前。
侍卫说,他为了护我,被北朔的刺客捅了三刀,咽气前只说“让她好好活着”。我握着他染血的信,眼泪砸在“别再想起我”上——他骗了我,却又为我死了;他让我好好看人间,可人间没有他,再亮又有什么意思?
后来,我每天坐在梅树下弹《清心引》,弹到手指出血也不觉得疼。父亲让我嫁人,我摇头说“我等谢临”。梅树开了又谢,我老了,头发白了,眼睛花了,却还抱着他的琴,摸着凭记忆画的他的画像。
管家的孙子问我画的是谁,我笑着说“是谢临,他会弹《清心引》,会给我买糖糕,还会为我死”。阳光落在我白发上,我靠在梅树下闭上眼,好像看见他穿着白衣,站在梅树下说“青芜,我来接你了”。
梅花开了,落在我的白发上,像一场迟了半生的雪。我终于可以去找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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