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末前的冲刺

期末考试前的自习室，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，在午后的阳光中无声旋舞。每个人都埋头于自己的书本，只有翻动书页和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。

叶羽觞端坐在窗边，面前摊开着厚重的古典文献。她正在整理《文心雕龙》的笔记，偶尔停下来在便签上写下细密的批注。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，墨蓝色的发丝垂在肩头。

花醉月坐在她对面，面前摊着表演理论的课本，目光却时不时从书页上方掠过，落在叶羽觞身上。她看着叶羽觞思考时无意识咬住下唇的小动作，看着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的光点。

当叶羽觞第三次翻找某本参考书时，花醉月轻轻推过去一本《历代文论选》。“是不是在找这个？”她的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。

叶羽觞抬眼看了看她，又看了看那本书，轻轻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花醉月收回手，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，又重新埋首于自己的课本。她没有再多说什么，也没有借机追问什么，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。

不远处，徐采依正在帮洛花溅复习文化课。洛花溅面前摊着西方美术史的笔记，眉头紧锁。

“这里……”洛花溅指着书上关于印象派的章节，声音很轻，“光与色的关系我还是不太明白。”

徐采依放下手里的心理学课本，凑近了些。她没有直接讲解美术理论，而是轻声说：“记得我们上次在湖边写生吗？傍晚时分，湖水是怎么反射天空颜色的？”

洛花溅的眼睛微微一亮：“会随着光线变化……”

“对。”徐采依微笑，“那些画家就是在捕捉这样的瞬间。不是物体本身的颜色，而是光在那一刻赋予它的颜色。”

这个贴近生活的比喻让洛花溅恍然大悟。她低头在笔记上补充了几句，笔尖轻快了许多。徐采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，轻轻将滑落到她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。

“谢谢。”洛花溅小声说，耳尖微微发红。

“继续吧。”徐采依柔声道，重新拿起自己的课本。

教室另一角突然传来哀嚎。“这个微分方程它针对我！”余璐整个人瘫在桌上，把脸埋进摊开的高数课本里。

周白从编程题中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。她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拿起余璐的草稿纸，在上面写下三个简洁的步骤，然后轻轻推回去。

余璐从书页间抬起脸，盯着那行云流水的解题过程看了半晌，突然扑过去抱住周白的手臂：“你果然最厉害了！”

周白的身体僵了僵，目光扫过自习室其他同学，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。她低下头，继续写代码，只是被余璐抱着的那条手臂，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。

“周白周白，”余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，“考完试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？听说新上映的那部……”

“先把微分方程学会。”周白头也不抬，但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责备。

余璐嘟着嘴松开手，重新拿起笔，思考着（也许只是发呆）晦涩难懂的题目。

夕阳西斜，自习室里的人渐渐少了。叶羽觞合上最后一本参考书，轻轻舒了口气。花醉月几乎同时放下笔，状似随意地问：“都复习完了？”

“差不多了。”叶羽觞开始整理文具，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。

花醉月看着她细致的动作，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书签。不是之前那种精致的款式，而是一片压制的银杏叶，脉络清晰，边缘泛着金黄。

“路上捡的。”她说得轻描淡写，将书签放在叶羽觞合起的书页上，“觉得适合夹书。”

叶羽觞的目光在书签上停留片刻，没有拒绝，也没有道谢，只是将它轻轻夹进了正在阅读的那一页。这个默许的动作让花醉月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。
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，自习室的灯光次第亮起。四个身影先后起身，收拾好书本，融入暮色之中。

明天就是期末考试，但在这一刻，紧张的氛围里依然流淌着某种温暖的暗涌。就像那片被珍藏的银杏叶，在书页间静静散发着秋日的气息。